從巴斯克看台灣
吳志中
2008/11/13 第660期
巴斯克地區的人口比台北市少,獨立條件惡劣,卻追求建國不怨不悔。西班牙老帝國的崩解,會不會是中國未來的寓言?

歐盟協會秘書長╱法國文化協會理事長歐洲的巴斯克地區(Le pays basque),位於西班牙西北邊與法國西南方的國境交接處,面向大西洋,也是庇里牛斯山脈西部起源的地方。巴斯克在地理上,一直是個多山脈的地區,統治不易。其正式的行政體系,有一部分在西班牙境內形成「巴斯克自治生活共同體」(La communaut autonome basque),另一部分則在法國境內,形成包括Labourd、 Basse-Navarre與Soule這三個法國的縣,或稱其為dpartement。


失落民族後裔 致力追求獨立 


巴斯克語言非常獨特,在世界語言學上自成一格,來源考據也很複雜,還有部份巴斯克人認為,他們是傳說中亞特蘭提斯大陸沉沒後,那一支失落民族的後裔。而傳統上,巴斯克地區的政府,被全世界叫做Euskal Herria,或單純的稱為Euskadi,這個巴斯克地區的問題,也因為激烈追求獨立運動而聞名於全世界。


二○○四年三月十一日,西班牙首都馬德里發生了如美國紐約九一一恐怖攻擊事件,成為歐洲爆發的第一起嚴重恐怖攻擊,造成二百七十人死亡,一千四百多人受傷。這起事件發生後,西班牙政府第一個懷疑鎖定的目標,就是巴斯克獨立運動組織所為。這個組織叫做「巴斯克祖國與自由黨」(ETA/Euskadi Ta Askatasuna),也就是世界知名的「艾塔」組織。


恐怖爆炸案發生後,艾塔馬上否認是他們所為,後來這件用暴力手段殺害西班牙平民的恐怖事件,被證明是蓋達組織幹的。因為這件慘案,當時的西班牙政府本來在選前被看好能連任,卻因為這場攻擊而輸掉選舉。然而,西班牙政府的迅速指控其來有自,艾塔確實也是一個不斷使用暴力攻擊,以爭取巴斯克地區獨立的激進組織。從一九六八年開始,一直到今年九月二十二日的汽車爆炸攻擊事件為止,艾塔的攻擊在這三十五年之間,總共造成八百多人的死亡。


條件不如台灣  建國路終不悔   


事實上,統治巴斯克絕大部分地區的西班牙,雖然是地球上最古老的國家之一,也曾經稱霸過全世界,卻不是個單一民族與文化語言的國家。西班牙本身就分成十七個自治共同體 (Communidades autonomas),跟其他聯邦制度的國家一樣。每一個自治共同體,都擁有相當不錯的自治權,更有一些因為語言與文化差異,而享有相當程度獨立自主權力的例子。


就語言的差異而言,我們所謂的西班牙話,其實是其中一個卡斯地利亞(Castilles)地區所使用的語言,而現在西班牙的王室,更是以卡斯地利亞的王室為主體,西班牙的文化,更是大部分繼承卡斯地利亞地區文化。除此之外,有強烈民族主義主張的,也還有加泰隆尼亞地區(La Catalogne)以及卡利斯(La Galice)地區。


對巴斯克人而言,他們認為巴斯克文化和語言,是完全不同於西班牙的,跟卡斯地利亞地區的傳統文化無關。雖然巴斯克與卡斯地利亞已經一起生活共存了這麼久的時間,也擁有共同的歷史經驗,但巴斯克人還是依舊自認為絕對不是西班牙人的一種。在西班牙總人口達四千三百萬,領土為五十萬平方公里的國家規模裡,巴斯克總人口大概為二百一十萬人,僅佔西班牙總人口的五%而已,領土面積則僅僅為七千多平方公里。


與台灣相比,巴斯克獨立的條件比台灣差得多,但是,巴斯克人仍然極力追求最大的自治權力與地位而終不悔,從來不放棄建立獨立自主國家的可能性。巴斯克二百萬的人口,還不到台北市的總人口數,更沒有一個台北市的經濟實力。可見其獨立運動的條件有多差?


拒絕強勢霸權  已是全球共識


其實,巴斯克所追求的,是西班牙政府對其獨特文化與語言的尊重。在這個多元化與全球化的時代,世界公民們逐漸了解到多元化是找回自我、維持人類文明的唯一出路,大家都必須互相尊重,更拒絕一個強勢的文化霸權主宰人類世界的發展。


多元化思維與透明化的決策,可以讓人類避免濫用高科技,導致人類文明的毀滅。這也是為什麼近年來,這個世界上的國家數目越來越多的原因。獨立國家越來越多,是人類為了維持多元化思維的結果,但是,國家越來越多,也象徵了國際組織越來越重要,因為地球的永續發展,需要全世界各國家民族之間的通力合作。


因此,台灣必須維持獨立自主,因為這不僅是人類文明發展的趨勢,更符合地區人民的利益。而中國維持威權大帝國的政策,則勢必要隨著國家的發展,受到越來越多的考驗。西班牙帝國曾經不可一世,如今也要民主化與分權化。西班牙的現狀,更可能是中國未來的寫照,只是需要時間來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