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跟監年代 姚雨靜擁抱社福
鄭國基
2007/09/06 第598期
身為考試院長姚嘉文之女,姚雨靜曾因父親是政治犯,「壞人的女兒」標籤,跟了她近二十年,如今她踏入社會服務領域,曾讓默默無聞的喜憨兒工作坊變眾所皆知的社福團體。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三日清晨,當時擔任律師的考試院長姚嘉文剛走出家門,從口袋掏出腳踏車鎖頭的鑰匙,突然一群刑警圍過來,拿走手上的鑰匙,再用手銬扣住他的手,他就這樣被帶走了。最可怕的是,女兒姚雨靜的童年生活完全變調,從公主變成灰姑娘,彷彿從天堂掉進地獄。


壞人的女兒長期被標籤


姚雨靜在姚嘉文與妻子周清玉婚後第二年出生,也是兩人的獨生女。早年姚嘉文擔任律師,到全國各地開庭,老婆和女兒就跟著到各縣市遊玩,他們一家三口過了幾年短暫的美滿生活。


直到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日美麗島事件爆發,警總以「叛亂罪嫌」逮捕姚嘉文,原本認識的人都不敢插手,此後「政治犯」的標籤,跟著姚雨靜近二十年。


周清玉身為政治犯的妻子,生活必受委屈,除了忍受鄰居與旁人的異樣眼光外,行動也備受限制。但沒想到,就讀國中二年級的姚雨靜,竟也是情治人員跟監的對象。不論她在學校上課,或到要好的同學家寫作業,所有接觸過的人,必遭情治人員盤問,導致她在學校遭師長的異樣眼光看待,也受到同學排擠。


姚雨靜坦言,有一天在學校,她被學姐丟石頭,甚至被罵是壞人的女兒,此事讓她傷心許久,至今仍難以遺忘。


此外,民進黨總統參選人謝長廷曾爆料說,當年他擔任美麗島辯護律師時,有一回打電話到姚家,剛好姚雨靜接到,就問了一下她的近況,但電話講了兩個小時,監聽人員聽煩了,怒斥「小孩子講電話不要講那麼久」,命令姚雨靜趕快掛電話。因此,姚雨靜每談起父親不在的日子,她總是淚流滿面。姚嘉文疼惜地說,姚雨靜求職找工作時,很怕別人知道「我就是她老爸」!


熱當社工員推動喜憨兒


二年多前,有情治人員跳出來向姚雨靜「自首」表示,「我就是當時跟監你的人」,盼取得諒解,而這個舉動讓她感到戒嚴時期的荒謬與無奈。


姚雨靜自學校畢業後,踏入社會服務領域,工作認真也沒有嬌氣。當初喜憨兒基金會就是在姚雨靜的推動下,從默默無聞的小工作坊成為今日眾所皆知的社福團體。但父母名氣響亮,姚雨靜擔任勞保局總經理廖碧英的機要秘書時,卻被立委孫大千惡意批評為特權,讓姚嘉文夫婦深感不捨。


由於父母親的政治立場,讓姚雨靜在成長過程中,跌跌撞撞,但她沒有怨言,當母親競選立委、父親獲提名考試院長時,她仍挺身而出,賣力為老爸老媽拉票,認同父母為台灣努力的信念。她說,她自己實在幫不上忙,只能剪報,催兩位老人家吃維他命,保持健康,並提供精神上的奧援。


另外,姚雨靜的工作態度獲肯定,先後被前內政部長蘇嘉全和謝長廷網羅,擔任部長室和行政院長室機要,專司社會福利、弱勢團體協助和家庭暴力輔導等政策性研擬工作。不過,謝長廷任職行政院時間過短,姚雨靜的福利國家推動工作暫時中斷,遂再轉往民間持續從事第一線的社會服務工作。


為社工發聲盼社福落實


姚嘉文指出,姚雨靜還是一樣,不願意讓人家知道她父母是誰,她目前在一家外商公司的社會救助部門服務,因為是外商,所以沒人知道她的身分。


此外,有鑑於家暴悲劇案件頻傳,地方的村里幹事功能逐漸弱化,許多社福團體希望政府把社工人員納入編制內,才能真正落實社會福利工作。但行事風格向來保守的現任內政部高層,不願與地方政府溝通,也不敢採納做為社福政策,深怕引發地方反彈,得罪地方樁腳勢力,卻讓社福團體失望。


後來,考試院研擬出一套辦法,姚嘉文大膽建議內政部,未來全國五、六千位村里幹事遇退休、離職出缺時,建議鄉鎮市區的村里幹事可由社工人員遞補,以社會服務為主軸。姚雨靜看到報紙後,樂得把剪報貼在牆上,佩服父親勇敢講真話,願為社工謀福利,她認為,只有社工吃飽、穿暖無後顧之憂,才能全心投入服務弱勢,以及需要幫助的人。


姚雨靜現在和姚嘉文一樣,只要有機會,她一定大力推銷這個新構想,盼社工納入政府體系,即時進行輔導,減少可避免的社會悲劇發生。


姚雨靜社福工作與政治歷練豐富,忙於工作的她,至今仍小姑獨處,讓老爸、老媽煩惱不已,因此周遭親朋好友總會熱心介紹優秀男性,希望結良緣,但姚雨靜每逢聽到母親的擔憂,她總是無言以對。曾有熟識姚家的友人開玩笑的建議,姚家公開徵婿,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姚雨靜小檔案


婚姻:單身

老家:彰化縣

學歷:

‧東海大學社工系畢業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社工研究所碩士


經歷:凱達格蘭學校「女性公共事務領導班」第一期結業


資歷:

‧美國聯邦政府和紐約市政府社福部門擔任實習生、社工員

‧台北市社會局長陳菊的秘書、社工督導

‧勞保局總經理廖碧英機要秘書

‧喜憨兒文教基金會社工督導、台北中心主任

‧內政部室秘書、行政院長謝長廷辦公室秘書


現職:外商公司社福部門社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