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奧搬假戲 中國真漏氣
陳宗逸
2008/08/21 第648期
中國政府用造假、掩蓋、鎮壓,塑造出了史上最大的奧運盛會;但隨著「假面具」一件一件被西方媒體揭露出來,反而使中國暴露在大規模營造假象的批評中而顏面無光。

北京奧運即將閉幕,中國窮盡七年時間、花費四百億美元高價的史上最大規模奧林匹克運動會,也即將落幕。這一屆奧運,除了在規模、話題、國際政治等問題上面創下紀錄與討論熱潮外,中國當局從開幕典禮到賽事,經由各種刻意安排、隱蔽、造假、壓迫等技術所造成的效果,也隨著閉幕式即將展開,一樁一樁被西方媒體揭露出來,讓中國政府顏面無光。


造假  污辱女童外貌


最受到國際輿論撻伐的,就是開幕典禮上面的小女孩演唱造假事件。穿著紅衣、以無邪童真表情演唱一九五○年問世解放歌「歌唱祖國」的九歲女童林妙可,在以這首老歌感動無數老共產黨人幾天後,由開幕式音樂總監陳其鋼自己「爆料」,揭發出林妙可不只在現場是「對嘴」演唱,且演唱者也不是林妙可本人,而是年僅七歲的楊沛宜。


引人爭議的是,陳其鋼在廣播節目中大方承認,捨原唱女童楊沛宜而就林妙可的原因,是因為「考慮到對外形象,是為了國家利益」,言下之意,因為原唱女童外貌不佳,所以才換上可愛的廣告明星林妙可。「為了國家利益」而造假、嫌棄原唱者外貌,而且振振有辭且志得意滿,讓國際媒體群起攻擊京奧主辦單位的心態。


原本林妙可的演出,博得了非常多中國觀眾的喝采,許多老一代中國人,聽著當年打敗國民黨的解放歌,回顧中國歷史,在現場與電視機前老淚縱橫,甚至連美國紐約時報都觀察到這股現象,稱林妙可「代表了中國現代的精神」。結果整個神話,不到兩天就破功,不僅造假、黑心,且還污辱女童外貌。


由於林妙可演唱造假事件,掀起了世界性的批評浪潮,澳洲坎培拉時報(The Canberra Times)在八月十六日,以一篇「造假人民共和國」(The People's Republic of Spin)的評論,批評中國政府。坎培拉日報認為,許多西方媒體和中國奧運主辦單位之間的關係緊張,雙方的敵對與懷疑,逐日的加深,「將會成為北京奧運的永久形象」。


造假  轉播動畫煙火


女童演唱造假,只是整個「黑心」京奧的一小部分。開幕典禮前引人注目的「二十九大腳印煙火秀」,事後也被英國泰晤士報發覺,電視轉播造假。觀眾在電視上看到、由中國中央電視台提供的直升機空拍煙火秀畫面,事實上是經歷了一年時間用電腦動畫效果構成的。根據總導演張藝謀方面的說法,是因為「直升機空拍的空速,和地面煙火施放的速度,無法精密搭配。如果要現場轉播,還必須考量當天晚上的燈光、空氣等種種不可抗力,所以決定用假的煙火畫面」。


整段造假畫面,總共五十五秒,橫跨北京上空共十五公里,這個造假的新聞,目前只在國際媒體流傳,北京奧運主辦單位方面,嚴格禁止在會場討論這個問題。而張藝謀的工作團隊,也主動向外界發布,當天「真的有放煙火」的現場照片,強調「現場真的有煙火,只是現場的煙火和電視轉播的煙火不一樣,如此而已。」


造假  郎朗彈假鋼琴


假煙火、假演唱之後,八月十三日,又有中國網民踢爆,事實上開幕式當天晚上,主辦單位邀請二十六歲的世界級天才鋼琴家郎朗,和一位五歲的小女生李木子表演雙人聯彈鋼琴演奏,其實也是假的。證據在這台鋼琴的琴蓋竟然沒有開!有觀眾觀察到,「擺個樣子而已,沒看見那個小女孩什麼都不會,亂砸琴鍵都沒一點聲音嗎?錄好音,郎朗對對動作就得了。肯定是錄好的,鋼琴都還會搖,……郎朗彈的鋼琴是台假鋼琴,因為下面的舞台是空心的,沒辦法承載如此重量的鋼琴,見過那麼大的鋼琴不開蓋就演出的嗎?連個收音的麥克風都沒有。」


郎朗在演奏之後,在他的個人部落格裡面寫道,「彈了這次琴是人生一大轉折」,也被許多中國網民批評為「真不要臉,以為全世界的觀眾都是傻子?」「這幫人搞這些假玩意,愚弄大家的感情,這次不能怪別人多嘴。」


無獨有偶,八月十六日再驚爆,接續著林妙可小朋友演唱「歌唱祖國」時,現場有所謂「代表中國境內五十六支少數民族」的小朋友,扛著國旗入場,五十六位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小孩,被暗示是來自真正的少數民族,但是事後也被揭露,事實上這些小朋友,清一色都是漢族,而且隸屬於北京「銀河少年電視藝術團」。這個造假,也震驚世界,日本大多數媒體,都有大篇幅的詳細報導。這個話題,也成為奧運館區的採訪禁忌話題。


造假  十四歲變十六


一連串的造假黑心疑雲,不只在開幕典禮上悶燒,還一路燒到競技場上。中國女子體操隊,這次順利摘下金牌,但是早在今年七月底,美國紐約時報就已經質疑,二位體操選手何可欣、江鈺源,可能都未滿十六歲,沒有達到參賽門檻,懷疑中國代表團造假。但是,根據四川成都體育局在二○○六年一月登錄的資料,何可欣出生在一九九四年一月,中國官方媒體之前也稱,何可欣今年十四歲。


但是在贏得金牌之後,中國代表團對於外界的這個質疑,一律以「嗤之以鼻」的態度混過去。且針對美國媒體的多方質疑,中國體操代表隊,也以提供二位女選手的護照複製版本,解除危機。除此之外,中國官方迄今沒有任何評論與解釋。


造假  騙人一票難求


不只造假,中國官方還利用所謂「主場優勢」,想盡方法在賽事現場影響比賽結果。最受世界注目的,就是八月十四日,中國女子射箭選手張娟娟,將奧運射箭常勝軍南韓代表隊殺得潰不成軍,讓中國觀眾最感驕傲。但是,在張娟娟和南韓好手朱賢貞、尹玉姬和朴成賢的對戰中,旁觀群眾不斷鼓譟、噓聲,影響世界排名第一的南韓名將朴成賢,已經引起韓國人的憤怒。


由於這次奧運賽場的安全管制非常嚴格,少有中國人個人能夠自主入場買票,現場觀賽的觀眾,幾乎都是用團體動員請來的「職業加油手」。射箭場上座位稀稀落落,空位很多,卻有幾股啦啦隊,在朴成賢專心瞄靶時,刻意製造干擾聲響。澳洲坎培拉時報形容,「被稱為『啦啦隊』,身著黃色外衣和紅帽的人員,怪異地填補著賽場稀稀落落的空位,他們被公車和卡車整批地載入現場,身上穿著用英語寫的『來自北京工人的加油聲』外衣。」


這種刻意安排的啦啦隊志願觀賽者,四處在賽場影響賽事,不只氣走南韓射箭隊,也在桌球賽中,用恐嚇性的「殺」聲影響日本球員,引起日本媒體的關注。包括英國衛報等國際媒體就質疑,北京當局號稱六百八十萬張奧運門票,已經銷售一空,但是現場的觀眾其實稀稀落落,日前中國媒體不斷報導所謂「萬人空巷排隊買奧運門票」的新聞,其實都是安排演出來的,不僅門票價格過高,一般北京市民沒錢購買,而且大多數的門票,都分配給和黨、解放軍、高幹等有關係的團體和個人,一般人要買到票,難上加難。也因此,北京街頭各地鐵站門口,多的是特權分子拿熱門賽場的門票在進行黃牛票交易,已經蔚為北京奧運開幕以來的市容奇觀。


造假  真扣押上訪者


澳洲坎培拉時報形容,「壯觀的奧運公園、鳥巢和水立方,在奧運結束之前,耗資百億的場地,是人們無法接近的。北京市仍有一千六百萬人口中的相當大比例,被擠在路障後面。」不僅如此,北京當局號稱開放二個「抗議公園」讓示威上訪者抗議使用,事實上也被證實是「虛晃一招」。不僅申請抗議的外國人被驅逐出境,申請的中國人全部都被逮捕關押。


幾位北京市民匿名向香港電視媒體記者透露,「他們官方藉口是反恐怖主義啊,其實也就是控制一些媒體記者之類的,而且郊區都封閉了,反正你走到哪裡都被人監視,北京當局加大肅清上訪人,包括最高法院接待室裡面,上訪的人進去之後都出不來,全部被扣押以後,再通知當地機關領回。」「現在上訪人都不敢去了,因為進去之後,他們會以接談為名,以收集(抗議)材料為名,把你留住你就出不來。」而北京市區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四處都是持衝鋒槍警戒的特警,動員十三萬公安、六萬解放軍和數十萬的保安。


造假、掩蓋、鎮壓,塑造出了史上最大的奧運盛會。對中國政府而言,相信「一切都可以控制」。坎培拉時報評論,中國政府希望壓迫所有的不穩定因素,透過鏡頭向世界四十億觀眾介紹中國,但是越這樣做,反而使中國暴露在大規模營造假象的批評中,而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