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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惠祐:告別鎖國時代讓人民親近海洋
海巡署長談海洋國家願景
陳乃菁、林修卉
第436期
2004/7/30
台灣海洋永續發展,有賴「海洋事務部」規劃;海巡署願先引領改變對海洋觀念--讓大家喜歡去開船。
 

  「只要中產階級可以有一條船出海,那海洋國家的願景就完成了!」甫上任兩個多月的海巡署署長許惠祐,一語道出他心目中「海洋國家」的輪廓,同時一邊回憶著在德國念書時,看到許多度假的船泊停靠岸邊,人們只要登上船隻便可自由地出航。
 
  今年三月底,行政院首度召開海洋事務推動委員會,共組成海洋策略組、海域安全組、海洋資源組、海洋產業組、海洋文化組,以及海洋科研組等六個工作小組,並預計在今年九月份,完整的「海洋事務政策規劃發展方案」即將出爐,而「海洋事務部」將會是台灣海洋永續發展的專責機構。許惠祐表示,「海洋的專責機構裡面,海巡署架構最大、組織最完整、全國都有、層級最高,藉海巡署之殼來上市、藉海巡署來轉型,是可行的方式,所以海巡署無可避免必須承擔一些比較重要的責任」。
 
  改變醜陋海岸 海巡署先做起
 
  過去政治戒嚴的鎖國時代,造成島國人民對海洋的疏離,即使國際社會早已興起一股海洋經營與保育的新思潮,但是台灣島上居民對海洋的恐懼,卻真實、無情地反映在台灣海岸線上,更因此阻絕了親近海洋的機會。對此,許惠祐有感而發地指出,「我比較難過的是,全國的海岸都弄滿了隄防、消波塊」,而且做了很多醜陋的漁港,不是說建漁港不對或是不需要漁港,而是可以做得更好,因為造船文化、港口文化、海洋考古都是海洋文化的一部份。
 
  「海洋不是阻隔,人們只要一碰到海洋就停止住,所以我們的海洋發展落後很多」,他認為,海洋的開放到一個成熟程度,海洋遊憩活動與海洋產業也隨之發展到一個相對程度,「雖然有一條自己的船出海只是一個影像,卻代表很多的事情」。
 
  「海巡署朝向海洋事務部,海巡署這個角色想要避免都避免不了」。因此,他要求,海巡署所有營修整建都要注意環保、要有海洋風格,「倘若在海邊突然出現一座建築物,上面還寫著海巡署三個字,這是很奇怪的,所以海巡署要以身做則,從自己開始」,要從觀念上、從心態上改過來,因為觀念改變才有進步的動力。
 
  開放島嶼觀光 彭佳嶼先做起
 
  彭佳嶼位於台灣北方的領海鄰接區界線,該島嶼是個豐富漁場,也是個漁船走私的重點區域,且附近海域蘊藏海底石油,中國視台灣為他們的領土,台灣附近海域儼然成為中國的專屬經濟區,因此中國海測船經常出現在彭佳嶼海域作業。然而,最令人痛心的是,台灣的領土卻無法在自己出版的地圖上尋獲,再者,就算領土被異國侵犯,台灣島民經常毫無感受。
 
  對此,他進一步表示,很多外島只有駐軍和海巡,國人感受不到那是台灣的領土,所以要擴張主權意識,就是讓一般國民可以去,這樣就會覺得那是自己的地方,而未來將在彭佳嶼興建碼頭,並與基隆市合作,開放限量觀光、踏青,待民眾在島上走一圈後,就知道彭佳嶼是台灣最北方的基地。
 
  此外,他還指出,淡水漁人碼頭也不過經過幾年的整建,就變成那麼迷人的地方,所以只要遊艇一開放,造船業發達起來,包括一些專業駕駛訓練都會跟著發達起來,所以海巡署要先作操艇訓練,在暑假開辦操艇班,「從小的事情,去引領大家,喜歡開船的人就多起來,若是這些海洋活動都不會,也就不必去談什麼海洋國家,因此從一些小的地方慢慢去實踐起來,這樣才做得到」。
 
  訓練海事人員 組織上先做起
 
  海洋事務部逐漸成形之中,未來海巡署計劃與各大專院校合作,從事專業性的訓練,並整併岸、洋訓練中心,籌設專為海洋事務部人員訓練的海巡學校,且海巡署在組織上先做調整,其隸屬的海洋巡防總局(洋總局)與海岸巡防總局(岸總局)可做合併工作。各地勤職中心將來層級整併後,將擁有更多人力進行漁業管理、漁政管理、海洋污染防治,以及海洋活動發展等事務。再者,透過整併可以讓任務調度更靈活,也可避免岸、海爭功。
 
  「海洋的工作千頭萬緒,這是很深層的,要由內而外,由外而內都要去做」,近期目標重點在於「改善能量不足的問題」,他說,目前台灣海巡人數約一萬六千人,但執法的海岸線長度達十萬八千公尺,執法面積超過五十萬平方公里,其癥結不只是人數的問題,同時也反應在軟體和硬體裝備上的問題。
 
  他接著提出,台灣的臨海範圍不是從基隆開始畫起,而是從彭佳嶼,雖然島上面有觀測員、有雷達,但是設備不足,看得到非法卻抓不到。因此,許惠祐強調,「彭佳嶼能夠有碼頭、能夠派駐海巡隊、能有一個基地在那裡,那就表示我們的力量往外伸出三十五海里,對整個國家的海洋主權宣示、海洋權益的維護意義重大」。從基隆駕駛海巡署最快的艦艇到彭佳嶼,至少需要兩個鐘頭,當海巡人員趕赴現場,走私、偷渡人士早已不見蹤影,且偷渡客的船隻速度比海巡署的艦艇快,依現有裝備根本無法有效嚇阻犯罪,所以他極力爭取購入只需半個小時即可抵達現場的直昇機。
 
  海巡人員訓練 執法上先做起
 
  再者,他發現,海巡人員的組成三○%是警察、六○%是軍人,但是軍人不具執法專長,因此加強海巡人員的執法專業是近期重點;此外,海巡的工作不只要維法也要維安,他認為偵防技巧、體能訓練與反滲透訓練也是邁向海洋事務部必須的先決條件,於是,很久沒摸過槍的海巡署一級主管,全部都得上靶場參與例行性的射擊訓練。
 
  「以後到海巡署報到,人事處就設在泳池的另一端,游過了才算報到完成」許惠祐說道。據調查,在四面環海的國度裡,台灣島上三分之二的小學生是旱鴨子。然而,這與他所認知的海洋國家島民天生擅泳狀況不同,因此他格外在意海巡人員是否會游泳。另外,他也不諱言地坦承,進入海巡署之前,他是個標準的旱鴨子,是這陣子才學會蛙式,且他更親自帶領主管班一起「坦誠相見」學游泳,讓海巡署從小地方開始動起來,因為只要大家能夠認同、有願景,工作就起勁,不會死氣沉沉,還有海巡署將舉辦橫渡淡水河游泳比賽,而且他要求所有主管都要去參加。此時,站在游泳池畔的許惠祐笑稱:「果然是海巡之蛙,大家肚子都很大」。
 
  此外,許惠祐甫上任,便要求洋總局在馬祖南竿島附近進行操演訓練,且他認為,海巡人員一定要操練,就像投籃選手一樣也需要練習。據統計,洋總局海巡艦艇發射的隆隆砲聲,的確對中國漁船發生威嚇效果,近日出現在馬祖地區的中國漁船數明顯減少。另一項新措施就是,嚴格要求岸巡人員遵守刑事訴訟法,以及風紀的問題。他說:「只要跟地方弄熟就會有這些問題,所以採行署不參加分獎金政策,有功有賞而且打破要賠,並實施反向稽核;偷渡、走私一旦上岸,就表示海防失敗,只要被其他單位在內陸查到,那一定要反向清查是從那裡上岸,清查該當地區人員的責任」,重話一出,許惠祐仍不忘自嘲說道:「他們一定覺得,來了一個文人比軍人還兇;沒辦法,我是學民法債篇,所以我交代的工作會盯得很緊,而且我的記性又特別好,所以我常會記得誰欠我什麼東西」。
 
  海洋污染防治 權責上先做起
 
  關於這次七二水災過後,台灣沿海海域浮木飄流,已對台灣沿海環境、生態造成破壞,他指出,海洋污染防治牽涉的層面很廣,河川從上游開始,陸海相連深具挑戰性的,因此部會之間協調非常重要,現在很多事都是中央自己協調而地方未參與,但是地方之事若沒有管好很多事會很棘手,而將來勢必組成中央和地方專案,一同負責岸海的生態維護。
 
  自五二○上任至今,許惠祐表示,海巡署基本上是一個新的單位,其組織文化還沒完成,且架構大、有武裝、有紀律,不過很多事還是要從觀念上、心態上改變,並「從一些小的地方慢慢去實踐起來,這樣才做得到海洋事務部的格局與能耐」,
  而且「對海巡署來講愈開放、執法愈困難,但是不能因為管理困難就不開放;相對地,海巡署應該提昇偵防技術、執法能量,才能夠讓海洋國家發展起來,說難也不難」。
 
 

 
許惠祐的「自動扶正艇」
五月十八日,在陸委會與海基會的離職歡送會上,當時唯一確定留任的陸委會副主委劉德勳成為可能接掌陸委會主委的人選之一,而他在致詞時開玩笑地表示,希望海基會秘書長許惠祐進入海巡署後,能送他一艘「自動扶正艇」的模型,因為他相當讚賞自動扶正艇的「自動扶正」功能。 待許惠祐接掌海巡署長後,果真送劉德勳一艘「自動扶正艇」的模型。不久後,劉德勳果然兼任位階等同部會首長的海基會秘書長一職。於是,許惠祐笑說:「才送了就升官,萬一吳釗燮不高興就不好了,我看現在很多部會副首長都要來要了」!(林修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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