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人物和一般人一樣,人格養成常受周遭環境影響,而影響政治人物最深刻的,在近代社會則又屬大眾媒體。馬英九是媒體寵兒,備受統派媒體呵護,乃社會人盡皆知,但正因為寵過頭了,八年台北市長的政績其爛無比,花拳繡腿的執政能力,卻仍受藍營擁戴要角逐國家元首大位,唯其胡亂編造故事以強化自己「白馬王子」形象的醜聞,最近卻受到挑戰。
馬英九召開記者會宣稱他在南部Long Stay(好像他是中國來台的觀光客)時,住在鄉下民宅,曾有洗澡後在浴室發現忘帶毛巾,經呼叫後屋主女兒覺得「有趣」而跑來遞毛巾給他的「艷遇」,他覺得很有意思,因而特別公諸社會以求分享。本來這是一件言不及義,也充滿輕佻的政治推銷新聞,但寵愛他的媒體卻視為可趁機造神(白馬王子)的好機會,趕忙跑去該民宅要大肆炒作。未料這一追蹤,卻發現根本沒有「送毛巾給赤裸馬」這回事,故事竟是馬英九自己幻想編造出來的!這更令人作噁。
馬英九酷愛撒謊,這當然不是第一次,台灣話說「小漢偷挽瓠,大漢偷牽牛」,因此在人格養成中,常會有矯正犯錯及循循善誘的機制。問題是媒體把他寵壞了,多鼓勵他編造故事以供造神之用。久而久之,馬英九可能自己也陷入一種「文武全才美男子」幻境中,現實與幻想就分不清了。一九九八年選台北市長時,他為了滿足台北瘋狂粉絲的崇拜,還曾宣告要在演講會場「彈吉他唱歌」,結果是騙局一場,既無吉他(可能不太會彈),日後偶爾獻唱,其實也是五音不全。今年他去看完電影【色戒】,散場時竟語帶哽咽向媒體說:「想當年我也曾....為國犧牲很多」,幻想他也曾是冒險刺殺漢奸的特務(雖然他確實當過職業學生,造成台灣留學生被打壓陷害),其幾近病態的編造人生情節,委實令人嘆為觀止。
比起馬英九,謝長廷則是另一種典型。謝因崇信「言語中有神明」,其言行表現自是不同,絕少信口開河,究其因,也可能是媒體生態使然,監督嚴厲,甚至到達雞蛋裡挑骨頭的地步,這和馬英九的境遇乃天壤之別,但也塑造成一個重然諾的典型。因此,馬英九式發言的浮誇、肆無忌憚,與謝氏的內斂深度,也可說是在媒體不同標準對待下的產物。當然,近年來稍稍抬頭的本土派媒體,可能也是遏止馬氏幻想病成為社會蔓延病毒的機制,否則類似(一九九五閏八月)騙局,或新新聞「嘿嘿嘿」事件造假,或馬英九曾在日本會見安信的騙局,恐將層出不窮,也會一再唬得社會團團轉。
然而縱使本土派媒體,對謝長廷的「監督」有時也流於情緒化。譬如最近謝提到中國政策將「兼顧主體性與開放性」,就受到唯一本土大報每日一批或數批;但所謂對外投資採「動態管理」,就會被瞎子摸象,逐漸推演為「經統」(經濟統派)嗎?就政治觀察而言,太常說No.而無從說Yes的人,很難成為解決國家困境的政治家。經濟問題若要化繁為簡來談,則台灣產業大舉西移中國,已是既成事實,(最糟的情況已過,不可能再有大量西進潮)再花精神阻止的意義已遞減,現在應該是創造題材吸引回流(凱因斯理論,甲洞挖土填乙洞,乙洞空再挖土填甲洞的題材創造)。謝氏提到的大主軸:幸福經濟黃金三角論、六星計畫(六個區域,六倍星國競爭力開發空間)、科技走廊等,都是有實質內容的建設性主張,這些棄而不談,而扣以絕無可能的「經統」帽子,誠淺薄矣。然而細心的觀察者,其實也可看出謝氏的用心,乃在以一種包容的胸襟,以鬆馳八年來對立緊繃的社會神經,背後應有一定程度的悲天憫人胸懷。從社會力觀察,台灣認同度已創歷史新高,此時正宜「收拳,以待出拳」的能量累積時刻;若只一味連續出拳,則力道遞減矣,這是簡單的力學原理。知識分子大可抬起頭來看看這一面,並加以珍惜。
不管如何,統媒以「裝瞎」的心態來大呼馬英九是政壇的「白馬王子」,事實證明這個傢伙不過爾爾;現在本土派媒體則更不宜以瞎子摸象的論點,來踐踏自己的菁英謝長廷|以探照的高度來看待政治人物,才可能在機會教育中,為社會留下進化性典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