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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乃仁：只留一製糖廠 但不裁員！
四月份時，剛上任的台糖董事長吳乃仁曾說過要關閉糖廠，引起蔗農抗議風波後，又改口暫緩。這次，他表示將在明年內保留一家糖廠，其他通通關閉！
不過，這回吳乃仁也學聰明了，雖然為了台糖本業虧損而關廠止血，但是對於蔗農補貼照舊，也不資遣員工，以免在二○○四年總統大選前引發軒然大波。
至於台糖「多樣化」過頭的產品，吳乃仁表示，將在近期內大砍項數，只保留幾項具有市場競爭力的產品。而日前炒得熱鬧的通路大戰，吳乃仁表示「要花五年時間，又十分艱苦」，因此他傾向能免則免的態度，不一定要殺出一條通路，和統一集團車拚。
以下是專訪內容：
◆改善營運 只留一廠
問：董事長上任到現在有半
年多了，六月時你跟總經理曾寫一封公開信給員工，針對台糖虧損情形分析，你覺得到目前為止，你為台糖的營運改善了些什麼？
答：台糖的問題是長期而大量的虧損，最重要的虧損還是在製糖業本業，大概有三、四十億元之多。要解決台糖的虧損雖然有很多方面的問題，不過製糖本業的虧損不解決，其他的問題再怎樣解決，也無法彌補製糖本業的嚴重虧損，而糖價必須跟著國際糖價調整，所以，在台灣賣糖一定是大量虧損的。
問：當初你曾說要關糖廠，後來又關不成。糖廠既然不能關，應該如何減少糖廠的虧損？
答：第一步就是台糖自己不要再種甘蔗了，到明年三、四月左右，將會有兩、三家糖廠關起來，預估明年要關到只剩下一個糖廠！我暫時不處理蔗農問題，因為一萬多戶蔗農，不單純是經濟上的考量。
第二步明年可能會在計算運費之後，將所有蔗農的甘蔗集中運到一個糖廠，由台糖支付蔗農運費。現在我們還在做最後的評估，但不是最後的決定，只是成本已經估算出來了。
問：要集中在哪一個糖廠？
答：要計算所有蔗農把甘蔗運到哪一個糖廠，運輸成本是最低的。不過，不管是運到哪一個廠，我們計算過後，都會比維持兩、三個糖廠虧損更低，這個月底前我們會做最後的決定，到底要留哪一個糖廠，其他都要關起來！
◆不做遣散 減少衝擊
問：蔗農怎麼辦？
答：台糖會繼續用一倍以上的價格買他的甘蔗。
問：像糕餅業這些民間業者的用糖量非常龐大，他們對一些農業政策也有一些不滿的聲音，你覺得要做出怎麼樣的調整，才能讓各方面都覺得滿意？
答：開放進口是最簡單的做法！
我從來不會抵擋自由化的風潮，政府如果要提早開放，我也很贊成，對台糖來講，我支持自由進口，只是在支持自由進口的同時，要怎麼處理台糖製糖部門的問題就變得很重要。不過我也不是那麼天真，蔗農問題我暫時不會處理，現在也不是處理這個問題的時候，而是必須純粹就企業經營的邏輯，來調整我在製糖部門的做法。
比如我必須關閉糖廠，我也沒有遣散任何的員工，我把衝擊影響到最小，對社會沒有任何影響的情況下，我希望將台糖的虧損減到最低。我們計算過，如果到明年三、四月，我們把這一期甘蔗壓榨完，只維持一個糖廠的話，大概可以把目前一年製糖三、四十億元的虧損，減低到十億元以下！
這樣我就比較有把握用其他部分的盈餘來彌補製糖本業的虧損，這樣對社會衝擊最小，台糖虧損也不會嚴重。對員工的影響也最小，因為我們不會資遣任何員工，這些多出來的員工，能夠做其他用途就做其他用途，如果不能做其他用途就暫時閒置。
◆調動職務 合理決策
問：之前六月底、七月初，台糖有一波人事變動，引發員工跳出來說董事長與總經理從來沒跟他們面對面溝通協調過。對於公開甄試挑主管，又凍結升等，能不能就人事方面談一談？
答：台糖過去有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各地糖廠的負責人跟地方的關係太深厚了，造成包袱太重了，所以七月初，我們就把各地糖廠的負責人輪調過了，將來我們也會繼續，如果主管在一個地方待了超過三年，我們就會調一次。
職務調動有一個好處，調到新單位後，就必須對目前所進行的工作review（檢討）一遍，需要修改的、要停止的就報上來，如果都沒有修改或停止，就表示你同意這麼做，將來有什麼問題，就都算在你頭上，不要跟我說「是前一任決定的」。
每三年攪動一下，不合理的決定才會浮上檯面，但如果人事一直沒有更動，一個廠長在同一個地方待十幾年，一些不合理的決定只會一直被掩蓋，永遠不會被發現。
比如一些投資案，在我手上擦屁股的，像在台中花了十三億元蓋了一個大樓、在台南花了十七億元蓋了一個百貨大樓，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當初這個決定都是沒有常識的決定，但是蓋好了，現在還要思考如何善後。
◆報酬率低 絕不投資
問：這是屬於土地開發處的案子，你上任半年了，屬於這一類不合理、需要「擦屁股」的案件有多少？
答：（頓了一下）台糖過去十年，有哪一個投資案賺錢？
問：過去台糖除了本身的經營以外，還有一些政治上的作用，甚至有些投資案其實是有其政策上的考量，有些人質疑綠色政治勢力進入後，未來，會不會也有類似的投資案？
答：我來了之後只有一個要求，所有送到我桌上投資案的投資報酬率，一定要是銀行利息的兩倍以上，達不到這樣目標的案子我都不可能同意。換句話說，低於五％報酬率的案子都不要送給我看，否則祇是被我罵一頓而已。
而過去已經通過的投資案已經來不及了，我只好想辦法去做善後工作，但過去半年來我沒有收到任何不能接受的、來自政治考量的案子。
◆立委關說 最感頭痛
問：台糖最大的資產是土地，在土地承租或開發方面，是否會牽涉圖利財團的問題？
答：社會上對台糖有很多的誤解，以台糖的土地出租為例，不管是租給誰，承租標準都是一樣的，就是按照公告地價的百分之十來徵收，這是一個公式，當然會隨著地價的不同而變動，但是公告地價是縣市政府決定的。
此外，台糖可能有一些零星土地被佔有的問題，不過我們必須估計土地的取回是否符合經濟效益，因為可能還需要打官司，但我們會盡力將這些零星的土地取回。其中還包括一些退休員工佔住宿舍的情形，雖然這些員工曾經對台糖有功，但台糖每月都有付出薪資，也有退休金，實在沒道理讓退休員工這樣佔住，甚至有太多是員工繼承人佔住。
不過，對我們造成最大困擾的還是立法委員，一方面我們要收回土地，就會面臨立委來關說！他們一方面要我們回收土地，一方面又要關說，無論收與不收，立委都有話說。
◆整合超商 需要五年
問：台糖之前號召說要整合超商，不讓7-ELEVEN獨大，並且已接洽兩家超商，目前談得怎麼樣？
答：一開始是有業者來跟我談合作計劃，但台灣的超商在市場上已經接近飽和了。目前便利商店已經有六千多家，將來還要大幅度增加店數的可能性已經不高了，在這種飽和的情況下，台糖還不到一百家，可以說是最小的。
我跟業者說，怎麼會找一個最小的出來號召整合呢？至少也要找第二大出來號召，但是業者認為這樣會危及第三、第四的利害，所以找我們最不具殺傷力。不過，如果真的要整合，我估計大概要五年的時間，而且是很辛苦的事情，光是電腦資訊整合，每一家系統都不同。
要不要進行，可能要詳細評估，我傾向盡量不做（笑）。
但從台灣的通路現況來看，如果不要獨大，對台灣的廠商比較好，通路被壟斷了，對製造廠商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產品多多 賺錢少少
問：台糖產品十分「多樣」，在市場競爭上卻未見優勢？
答：台糖產品有四百八十多種，雖然其中有許多是不同包裝導致的，如糖有二十公斤一包、十公斤一包等等。但是，還是太多種類了，最近我要他們整理產品的營業額，前五項產品就佔了百分之九十的營業額，我就想，後面的產品可不可以都不要了？
這是原則，除非讓我知道後面哪幾種產品是有潛力的？如果提不出來，原則上就不要了。誰有辦法去照顧四百八十種產品？現在產品要做一些整合調整。
有幾個利潤比較高的，台糖會投入較多的資源，如蘭花已達世界品質，但是成本也過高，導致賣價偏高，只能佔領金字塔頂端的客群。另外，台糖在保健食品方面有研發能力，也具有市場信任度，可以繼續發展。而胎盤素和膠原蛋白，是因為台糖養豬，吃的也是台糖的飼料，所以胎盤供應穩定，豬隻也百分百無藥物殘留，在市場競爭上比較有優勢。
◆要民營化 談何容易
問：你的出身背景與經驗是出自政黨，所以你思考糖業政策時是採取怎麼樣的思考，和過去台糖的主持人有何不同？
答：我想這不太需要什麼專業知識，用常識判斷就好了，只要看得懂財務報表，數字一比較就可以看出什麼樣的決定就是最好的決定。
問：你是指過去的人沒有常識嗎？
答：過去的人可能會有其他的考量掩蓋了常識性的決定，比如說他們多是製糖出身的，所以捨不得停止製糖這個業務。
問：台糖面臨時代的轉移，你如何定位台糖未來的道路？
答：台糖目前有八到九個事業部，每個事業部都是一個獨立的公司在經營，台糖作為一個國營事業，整個會計制度都是國營事業的會計制度，使用預算、決算方式。來了這段時間，我沒有辦法從報表看出每一個事業部的績效如何。我要的是一份能讓我做經營決策的報表，而不是送到立法院去的預算書。同仁經過幾個月的努力，雖然還沒滿足我的需求，不過總算是提出一些數字給我了。
台糖的資本太龐大，如果要民營化，光帳面上的資產就有八千多億元，怎麼會有人拿出四千多億元來跟台糖買股份？以目前的狀況比較可能的做法是各單位成立事業部，讓它營運一段時間有利潤後，再根據利潤情形，將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賣出去，讓台糖成為一個控股公司。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從土地下手，因為台糖民營化最大的問題就是土地資產太龐大，所以可以採取類似台鹽民營化的做法，政府將台糖的土地拿回去，把台糖的資本額縮小，這樣賣出百分之五十一股權的可能性就大多了。不過，跟台鹽不同的，台糖有百分之三左右的民股，雖然佔的比例並不大，可是還是必須顧及他們的權益。不過，還是可以透過一些比較激烈的法律手段達到縮小台糖資產的目的。
◆缺廣告費 自己上場
問：你接任董事長之後，就成為台糖產品的代言人，這與一般的生意人很不一樣，你必須成為一個活廣告，你有什麼不一樣的感受？
答：像金車的老闆就不用出來做廣告，因為他們一年有好幾十億元的廣告經費，可是台糖沒有廣告預算啊！所以老闆只好自己做廣告，我們一年的廣告費用不到一億元，其中百分之八十是做促銷活動的費用，所以一年花在媒體廣告上的費用不到兩千萬元，我想台糖應該是全世界唯一賣食品而不做廣告的公司。我想，既然接了這個工作，我會運用各種可能的方式去盡力做好。
問：根據你的經歷，你覺得是做生意人還是政治人有趣？
答：其實都差不多，都是在做一些決定，我從來不認為企業經營是需要什麼專業知識！如果要靠專業知識，你底下那些人比你強，越年輕的專業知識越強，那乾脆找那些研究所剛畢業的人來做董事長好了！
其實，很多決定是根據幕僚所給予的專業性知識來做常識性的判斷，我認為不論是政治上或企業經營上都是這樣，我不相信一個違反常識的決定會是合理的。
05a.jpg 吳乃仁對朋友和同事都區分得很清楚，這樣的個性讓自己沒有包袱。（陳信翰攝）
問：董事長上任到現在有半
年多了，六月時你跟總經理曾寫一封公開信給員工，針對台糖虧損情形分析，你覺得到目前為止，你為台糖的營運改善了些什麼？
答：台糖的問題是長期而大量的虧損，最重要的虧損還是在製糖業本業，大概有三、四十億元之多。要解決台糖的虧損雖然有很多方面的問題，不過製糖本業的虧損不解決，其他的問題再怎樣解決，也無法彌補製糖本業的嚴重虧損，而糖價必須跟著國際糖價調整，所以，在台灣賣糖一定是大量虧損的。
問：當初你曾說要關糖廠，後來又關不成。糖廠既然不能關，應該如何減少糖廠的虧損？
答：第一步就是台糖自己不要再種甘蔗了，到明年三、四月左右，將會有兩、三家糖廠關起來，預估明年要關到只剩下一個糖廠！我暫時不處理蔗農問題，因為一萬多戶蔗農，不單純是經濟上的考量。
第二步明年可能會在計算運費之後，將所有蔗農的甘蔗集中運到一個糖廠，由台糖支付蔗農運費。現在我們還在做最後的評估，但不是最後的決定，只是成本已經估算出來了。
問：要集中在哪一個糖廠？
答：要計算所有蔗農把甘蔗運到哪一個糖廠，運輸成本是最低的。不過，不管是運到哪一個廠，我們計算過後，都會比維持兩、三個糖廠虧損更低，這個月底前我們會做最後的決定，到底要留哪一個糖廠，其他都要關起來！
◆不做遣散 減少衝擊
問：蔗農怎麼辦？
答：台糖會繼續用一倍以上的價格買他的甘蔗。
問：像糕餅業這些民間業者的用糖量非常龐大，他們對一些農業政策也有一些不滿的聲音，你覺得要做出怎麼樣的調整，才能讓各方面都覺得滿意？
答：開放進口是最簡單的做法！
我從來不會抵擋自由化的風潮，政府如果要提早開放，我也很贊成，對台糖來講，我支持自由進口，只是在支持自由進口的同時，要怎麼處理台糖製糖部門的問題就變得很重要。不過我也不是那麼天真，蔗農問題我暫時不會處理，現在也不是處理這個問題的時候，而是必須純粹就企業經營的邏輯，來調整我在製糖部門的做法。
比如我必須關閉糖廠，我也沒有遣散任何的員工，我把衝擊影響到最小，對社會沒有任何影響的情況下，我希望將台糖的虧損減到最低。我們計算過，如果到明年三、四月，我們把這一期甘蔗壓榨完，只維持一個糖廠的話，大概可以把目前一年製糖三、四十億元的虧損，減低到十億元以下！
這樣我就比較有把握用其他部分的盈餘來彌補製糖本業的虧損，這樣對社會衝擊最小，台糖虧損也不會嚴重。對員工的影響也最小，因為我們不會資遣任何員工，這些多出來的員工，能夠做其他用途就做其他用途，如果不能做其他用途就暫時閒置。
◆調動職務 合理決策
問：之前六月底、七月初，台糖有一波人事變動，引發員工跳出來說董事長與總經理從來沒跟他們面對面溝通協調過。對於公開甄試挑主管，又凍結升等，能不能就人事方面談一談？
答：台糖過去有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各地糖廠的負責人跟地方的關係太深厚了，造成包袱太重了，所以七月初，我們就把各地糖廠的負責人輪調過了，將來我們也會繼續，如果主管在一個地方待了超過三年，我們就會調一次。
職務調動有一個好處，調到新單位後，就必須對目前所進行的工作review（檢討）一遍，需要修改的、要停止的就報上來，如果都沒有修改或停止，就表示你同意這麼做，將來有什麼問題，就都算在你頭上，不要跟我說「是前一任決定的」。
每三年攪動一下，不合理的決定才會浮上檯面，但如果人事一直沒有更動，一個廠長在同一個地方待十幾年，一些不合理的決定只會一直被掩蓋，永遠不會被發現。
比如一些投資案，在我手上擦屁股的，像在台中花了十三億元蓋了一個大樓、在台南花了十七億元蓋了一個百貨大樓，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當初這個決定都是沒有常識的決定，但是蓋好了，現在還要思考如何善後。
◆報酬率低 絕不投資
問：這是屬於土地開發處的案子，你上任半年了，屬於這一類不合理、需要「擦屁股」的案件有多少？
答：（頓了一下）台糖過去十年，有哪一個投資案賺錢？
問：過去台糖除了本身的經營以外，還有一些政治上的作用，甚至有些投資案其實是有其政策上的考量，有些人質疑綠色政治勢力進入後，未來，會不會也有類似的投資案？
答：我來了之後只有一個要求，所有送到我桌上投資案的投資報酬率，一定要是銀行利息的兩倍以上，達不到這樣目標的案子我都不可能同意。換句話說，低於五％報酬率的案子都不要送給我看，否則祇是被我罵一頓而已。
而過去已經通過的投資案已經來不及了，我只好想辦法去做善後工作，但過去半年來我沒有收到任何不能接受的、來自政治考量的案子。
◆立委關說 最感頭痛
問：台糖最大的資產是土地，在土地承租或開發方面，是否會牽涉圖利財團的問題？
答：社會上對台糖有很多的誤解，以台糖的土地出租為例，不管是租給誰，承租標準都是一樣的，就是按照公告地價的百分之十來徵收，這是一個公式，當然會隨著地價的不同而變動，但是公告地價是縣市政府決定的。
此外，台糖可能有一些零星土地被佔有的問題，不過我們必須估計土地的取回是否符合經濟效益，因為可能還需要打官司，但我們會盡力將這些零星的土地取回。其中還包括一些退休員工佔住宿舍的情形，雖然這些員工曾經對台糖有功，但台糖每月都有付出薪資，也有退休金，實在沒道理讓退休員工這樣佔住，甚至有太多是員工繼承人佔住。
不過，對我們造成最大困擾的還是立法委員，一方面我們要收回土地，就會面臨立委來關說！他們一方面要我們回收土地，一方面又要關說，無論收與不收，立委都有話說。
◆整合超商 需要五年
問：台糖之前號召說要整合超商，不讓7-ELEVEN獨大，並且已接洽兩家超商，目前談得怎麼樣？
答：一開始是有業者來跟我談合作計劃，但台灣的超商在市場上已經接近飽和了。目前便利商店已經有六千多家，將來還要大幅度增加店數的可能性已經不高了，在這種飽和的情況下，台糖還不到一百家，可以說是最小的。
我跟業者說，怎麼會找一個最小的出來號召整合呢？至少也要找第二大出來號召，但是業者認為這樣會危及第三、第四的利害，所以找我們最不具殺傷力。不過，如果真的要整合，我估計大概要五年的時間，而且是很辛苦的事情，光是電腦資訊整合，每一家系統都不同。
要不要進行，可能要詳細評估，我傾向盡量不做（笑）。
但從台灣的通路現況來看，如果不要獨大，對台灣的廠商比較好，通路被壟斷了，對製造廠商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產品多多 賺錢少少
問：台糖產品十分「多樣」，在市場競爭上卻未見優勢？
答：台糖產品有四百八十多種，雖然其中有許多是不同包裝導致的，如糖有二十公斤一包、十公斤一包等等。但是，還是太多種類了，最近我要他們整理產品的營業額，前五項產品就佔了百分之九十的營業額，我就想，後面的產品可不可以都不要了？
這是原則，除非讓我知道後面哪幾種產品是有潛力的？如果提不出來，原則上就不要了。誰有辦法去照顧四百八十種產品？現在產品要做一些整合調整。
有幾個利潤比較高的，台糖會投入較多的資源，如蘭花已達世界品質，但是成本也過高，導致賣價偏高，只能佔領金字塔頂端的客群。另外，台糖在保健食品方面有研發能力，也具有市場信任度，可以繼續發展。而胎盤素和膠原蛋白，是因為台糖養豬，吃的也是台糖的飼料，所以胎盤供應穩定，豬隻也百分百無藥物殘留，在市場競爭上比較有優勢。
◆要民營化 談何容易
問：你的出身背景與經驗是出自政黨，所以你思考糖業政策時是採取怎麼樣的思考，和過去台糖的主持人有何不同？
答：我想這不太需要什麼專業知識，用常識判斷就好了，只要看得懂財務報表，數字一比較就可以看出什麼樣的決定就是最好的決定。
問：你是指過去的人沒有常識嗎？
答：過去的人可能會有其他的考量掩蓋了常識性的決定，比如說他們多是製糖出身的，所以捨不得停止製糖這個業務。
問：台糖面臨時代的轉移，你如何定位台糖未來的道路？
答：台糖目前有八到九個事業部，每個事業部都是一個獨立的公司在經營，台糖作為一個國營事業，整個會計制度都是國營事業的會計制度，使用預算、決算方式。來了這段時間，我沒有辦法從報表看出每一個事業部的績效如何。我要的是一份能讓我做經營決策的報表，而不是送到立法院去的預算書。同仁經過幾個月的努力，雖然還沒滿足我的需求，不過總算是提出一些數字給我了。
台糖的資本太龐大，如果要民營化，光帳面上的資產就有八千多億元，怎麼會有人拿出四千多億元來跟台糖買股份？以目前的狀況比較可能的做法是各單位成立事業部，讓它營運一段時間有利潤後，再根據利潤情形，將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賣出去，讓台糖成為一個控股公司。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從土地下手，因為台糖民營化最大的問題就是土地資產太龐大，所以可以採取類似台鹽民營化的做法，政府將台糖的土地拿回去，把台糖的資本額縮小，這樣賣出百分之五十一股權的可能性就大多了。不過，跟台鹽不同的，台糖有百分之三左右的民股，雖然佔的比例並不大，可是還是必須顧及他們的權益。不過，還是可以透過一些比較激烈的法律手段達到縮小台糖資產的目的。
◆缺廣告費 自己上場
問：你接任董事長之後，就成為台糖產品的代言人，這與一般的生意人很不一樣，你必須成為一個活廣告，你有什麼不一樣的感受？
答：像金車的老闆就不用出來做廣告，因為他們一年有好幾十億元的廣告經費，可是台糖沒有廣告預算啊！所以老闆只好自己做廣告，我們一年的廣告費用不到一億元，其中百分之八十是做促銷活動的費用，所以一年花在媒體廣告上的費用不到兩千萬元，我想台糖應該是全世界唯一賣食品而不做廣告的公司。我想，既然接了這個工作，我會運用各種可能的方式去盡力做好。
問：根據你的經歷，你覺得是做生意人還是政治人有趣？
答：其實都差不多，都是在做一些決定，我從來不認為企業經營是需要什麼專業知識！如果要靠專業知識，你底下那些人比你強，越年輕的專業知識越強，那乾脆找那些研究所剛畢業的人來做董事長好了！
其實，很多決定是根據幕僚所給予的專業性知識來做常識性的判斷，我認為不論是政治上或企業經營上都是這樣，我不相信一個違反常識的決定會是合理的。
05a.jpg 吳乃仁對朋友和同事都區分得很清楚，這樣的個性讓自己沒有包袱。（陳信翰攝）
吳董兩條魚 水中游呀游
■從高銀到台糖的董瑞斌，最喜歡把自己和吳乃仁比擬成從大海游入魚缸中的兩條魚。大海寬廣自由，所以，他們從不知道「限制」為何物，因此到台糖後，他們不斷探試國營事業法規、甚至台糖人的底限。 不過，吳乃仁和董瑞斌進入台糖前，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卻奇蹟似地企業理念一致，「可以說相當好」，吳乃仁舉一級主管變動的例子，四天的面試當中，他只參加其中半天，其餘都由董瑞斌自行面試，而董瑞斌選定的人選，他也完全認同。吳乃仁認為「就事論事」就足以合作，而且他們除了上班時間在一起外，下班後並不會混在一起，兩人各有各的交友圈。 事實上，除了公事外，兩人私下許多行事風格也很相像。吳乃仁喜歡看書，董瑞斌也不遑多讓，學者出身的他，整間辦公室滿滿都是書籍，每每換辦公室，都讓幕僚搬書搬到手痛。此外，吳乃仁和董瑞斌兩條魚，在社交圈也都獨來獨往，不習慣「賢伉儷」同時出席，但這並不表示賢伉儷兩人感情不佳，董瑞斌和老婆出門，還會手牽手，羨煞友人。 那麼，兩條不同的魚真能夠百分百的契合嗎？ 當然不可能！因為董瑞斌不抽煙，所以每次兩人談公事，董就得忍受隨時拿根煙，吞雲吐霧的吳乃仁。（林秀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