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美食合奏 亞里士響叮噹
陳莫
2008/07/24 第644期
亞里士西餐廳,以傳統台式風格征服不同世代,它獨創全國的千萬元音響,曾讓食客婆娑起舞;它的咖啡與牛排因老闆用心,感動食客味蕾,音樂美食合奏,創造了亞里士傳奇。

能否想像,西餐廳所播放的音樂可以讓食客情不自禁的起身指揮、婆娑起舞?網友說,這是一家「結婚隔天必來、生日必來,開刀完更必須來大吃一頓的餐廳」。因為它有「三寶」─手工咖啡、經典牛排與千萬元音響。其中,耗資一千五百萬的音響「彷彿演唱者就在你身後高歌一曲」,如此逼真、淨透的聲音,是它走過三十五年光景而屹立不搖的關鍵。


亞里士西餐廳,一家有著濃濃傳統台式西餐廳氛圍與個性的老派餐廳,它用音樂與美食征服台灣的新舊世代,創造出有別於一般西餐廳的魅力。


北歐土地公  庇佑三十五年


走進亞里士西餐廳,帶著古風的木製大門圖騰寫著:35。右邊招牌則印有「1500萬以上音響  獨創全國」字樣。沿著寬闊階梯步入地下室,二百多坪大的空間映入眼簾,沒有樑柱擋住視線,但見一處經過鑿光所形成的流泉造景花園綠蔭盎然,「一點也不像在地下室」,這是餐廳開館三十五年來,不同世代顧客的共同驚嘆。


牆壁上,有一座大型的「亞里士」天神浮雕,據說它是北歐的土地公,一樣有著庇佑之意,所以儘管歷經九二一地震、SARS風暴,這座「北歐土地公」依然完好,亞里士更走出數次不景氣的危機。


千萬元音響  如現場演奏


亞里士的重點,在「彷彿演唱者就在你身後高歌一曲」的千萬元高檔音響。音質的純淨透明,立體感好到足以讓「現場演奏」這種安排靠邊站。近聽卻不刺耳,遠聽聲音依然淨透而不模糊,這是亞里士音響所創造的魅力。為了追求並實踐美好樂音的臨場感,是老闆林允修開這家北市老字號傳統台式西餐廳的理由。


三十五年前,在美軍顧問團西餐部擔任調酒師的林允修,耳濡目染下愛上音響,他從西餐廳找到著力點,一開館就不惜花上百萬組裝,「三十五年前的百萬音響足以買棟房子」林允修語帶豪氣。然而,這只是開始。為了不讓音響在地下室空間「大材小用」,必須克服回音、吸音與反射音等問題,他裝地毯、拆掉樑柱、在天花板上釘成排木片,亞里士浮雕的凹凸不平,都是為了「響」應、配合做出好音質而做的改變。


果然,亞里士的高檔音響讓老台北人趨之若鶩,有人拿出自家的黑膠唱片,懇求現場播放,以體驗那份臨場感;曾經現場播放「貝多芬第五號交響曲」,有食客情不自禁的起身指揮;也曾經播放圓舞曲,讓食客擁著太太、女朋友忘情的婆娑起舞。即使到現在,也還有人拿自家CD來現場播放,以聆聽最立體的音效。


好音效紓壓  聽到心坎裡


這位被網友形容為「無可救藥」的發燒友,為了找出好音效,不僅曾多次赴日學習高階音響,近十年來,為了升級,陸續投資一千五百萬在音響身上,使得亞里士從百萬音響進階為千萬音響,已達旗鑑級水準,光是那對全世界唯二的號角喇叭就造價五百萬元。


不停的追求專業、組裝改變音響,「我只是想做出逼真的音效,讓人聽到心坎裡」林允修說。為了了解音效,他跑遍國內外,從兩廳院到國外的教堂,只為了聽出管風琴原音,再記在腦海裡,如果音質夠厚、具延伸展性,就是好音。他打趣說,兒子是基督徒,作禮拜時他就隨行,然後不動聲色的走到樂器旁聆聽管弦樂音;也曾赴豪宅「交流音響」,如果遇到好音,就帶回研究。


什麼原因讓他對音效如此執著、敏感?林允修說,好的音效可以紓壓、消除疲勞,「可是只要節奏、頻率有些微調,紓壓指數就大不同!」因為這樣的理解,亞里士的用餐時間多放輕音樂,飯後前半小時改放鄉村、爵士樂或古典音樂。


炒出好咖啡  讓味蕾感動


咖啡、牛排、音響,是亞里士的三寶。林允修說,音響與咖啡都是一門藝術,他認為,「咖啡」是客人離去前的美好記憶,希望對方走出餐廳十分鐘後,味蕾仍能保留咖啡的濃郁香醇,所以他不惜親自下海炒咖啡豆,為食客鎖住在亞里士的美好記憶。


每周,林允修會到廠商處炒咖啡豆,他說,「炒豆」決定咖啡的口感。他先以手觸摸生豆,感覺豆子的濕度,再看當天氣象如何,因為大太陽、下雨天與颱風天,都會影響咖啡豆的濕度,炒的火候自然不同,必須適時調整配方,所以,有人笑稱他是「氣象達人」。炒豆的習慣已持續三十多年,每天林允修都會到餐廳試喝四口綜合咖啡,確定口感無誤才賣。老闆親自炒咖啡成為招牌,所以亞里士的展示櫃就寫著「獨特調配 別家喝不到的極品 老闆親自烘焙咖啡豆」透露出這家餐廳的自信。


多年來,為了確立「極品咖啡」的定義,林允修喝過無數咖啡專賣店,曾經試喝一口因口感不佳當場走人,讓店家傻眼。


關鍵三分鐘  牛排喔伊係


牛排,也是這家傳統台式西餐廳的最大賣點。當這客滋滋作響、用英文寫出熟度、插著小旗幟的牛排出場時,就預告著它的好吃玄機。喜歡玩車的林老闆從「跑車底座用鋁合金」啟示中,找出耐熱度持久且輕量化特性的鋁合金盤,取代一般牛排鐵盤,看起來既有質感,又可以照自己想要的熟度在鋁合金餐盤上「加熱」,最經典的是,亞里士牛排不必沾醬就很好吃。


這一點來自關鍵的三分鐘的密訣。老闆以白蘭地、米酒、醬油、大蒜、薑母及蔥等食材做成醬汁,牛排要煎之前浸三分鐘,就催生出曾經讓女生一口氣吃掉兩塊牛排的紀錄。老闆對牛肉十分挑剔,他每兩天就到廠商處挑牛肉,寧可每磅多付五元,以便先「搶」走好貨。


他賣的生牛肉,專業處理連某心靈大師都嘆為觀止。林允修師法日本高級餐廳,切好生牛肉時,會先拿給食客看顏色,對方認可後,再切片。


走過三十五年歷史,曾是北市三大高檔餐廳的亞里士,客人不僅跨越世代、吸引政商名流用餐、見證客人從相親到結為連理、目睹客人從小職員變總經理,尤其,經歷了台灣的成長軌跡。留著電棒捲頭髮,經常被誤以為是「黑幫老大」的林允修說,以前景氣好時,餐廳比菜市場還熱鬧,「簡直像在打火」,走廊外得發號碼牌,一個中午,同一桌得換近三個桌次,「可是股市下跌時,曾經一天不到十桌」以今年為例,馬總統上任之初,餐廳天天客滿,最近則慘不忍睹,十足成了「股市雷達站」。說到此,這位「豪氣大哥」也面露些許無奈。 

老闆釣的魚

亞里士西餐廳的菜單有道菜叫「老闆釣的魚」。這是酷愛釣魚的老闆在深海搏鬥1、2天,帶回來的戰利品,有67公斤的紅甘魚、有即使在日本也找不到的3公斤重花蟹...,因為是「現撈」的極品,往往貨才到台北,就被預約的饕客一掃而光,也因此「老闆釣的魚」始終穩坐亞里士菜單的排行榜前3名。

最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老闆林允修還是開著高級跑車釣魚,後座載的不是辣妹,而是三大箱魚貨,夠特別吧!

20多年前,喜歡釣魚的林老闆商請廚師顧問將魚貨清蒸試賣,並在菜單上寫著「老闆釣的魚」,結果一炮而紅,老饕聞風而來,若當天有現撈的魚,也會調整菜單,如「松露牛排配圓鱈」圓鱈改現撈魚,讓食客為之驚豔,久之則開始接受「現撈魚」的預約,「我釣的魚,清蒸就像豆腐般的嫩」他一臉自信。採訪當天,他接到一通電話,隨即對本刊說:「你看,又是預約名單,手中已有3、4人在問了...」

喜歡玩車的林老闆習慣開跑車釣魚,跑車後面放三個冰箱,每週隨船到鹿港、台中港海釣,他們多選擇貨櫃行經的航道,因為魚貨較豐。意志力、體力過人的林老闆,曾經連著2天未閤眼,最高紀錄釣過50條魚,當釣友們累癱時,他不僅幫忙看船,還可以一人釣起30公斤的大魚,4年前,釣過比6歲孫子的頭還大的花蟹,整整重達3公斤,別說菜市場找不到,「就算在日本,也沒得賣!」。

林老闆興趣多,玩車、射擊樣樣來,開過各種工程車、貨櫃車甚至戰車,服役時當飛彈兵,陸軍總部還發給他「特種車輛操作手執照」。至於,開跑車釣魚,不怕愛車被偷?林老闆以一貫的豪邁口允說:「車子停在分局旁,安啦!」(陳莫)

◎沖咖啡神射手

林老闆有一項在台灣幾乎找不到的絕活,就是「手工沖咖啡」技術。他必須在5、6分鐘內,完成關鍵的三步驟,每一步驟進行時還得「暫時停止呼吸」,如此才能烘焙出即使是專業的咖啡館,都做不出來的精采味道。

而,極品咖啡的背後,更有著一個小故事。為了找出符合規格、品質最優的沖咖啡濾布,林老闆早期曾數度遠赴日本偏遠鄉間,向一名高齡的老婆婆大量收購,由於目前的庫存量足以使用數十年,所以多年來未再赴日購買,「算一算老婆婆現在應該也90多歲了,不知她是否還在人世間...」

當年赴日本向前輩學高階音響,意外學到沖咖啡技術,「咖啡」即成為亞里士西餐廳多年不墜的秘密武器之一。林老闆說,沖咖啡這門技術繁鎖,台灣再專業的咖啡館多以機器沖泡,「但手工的味道就是不一樣」他以自己的咖啡豆為例說明,水溫必須鎖定89度C,先以微小的力道緩衝在舖著濾布的咖啡粉上,接著一鼓作氣用力沖,讓所有如蜂窩狀的咖啡粉在水中旋轉,才不會苦澀,最後拉高力道,如強柱般的直洩而下,就催生了一杯杯極品咖啡。

林老闆當年為了買符合規格的咖啡濾布,遠赴日本按圖索驥,坐著兩班地鐵再轉計乘車到一處偏遠鄉間,向一名做濾布的老婆婆購買,由於後輩無意傳承,所以他每次都大量收購,確定庫存夠用才不再去。當時老婆才70多歲,如今應該也90多了,這趟咖啡濾布之旅,令他始終難忘。(陳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