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欲做自己》千面女郎陳秀麗 獻身文化為本土
文╱李心怡
2001/01/09 第250期
 陳秀麗這個人有很多個身分,她既是望春風出版社董事長、蕭泰然基金會董事長、自立報社副董事長,又是高爾夫球桿大廠遠東機械的老闆娘。而她最不喜歡的,就是當個閒閒沒事的少奶奶。

結識林衡哲 催生望春風

 陳秀麗在一九八一年帶孩子到美國唸書,住在洛杉磯。「我比較外向,很活躍,幾乎所有台灣人的活動我都有參加。我就在那時候認識了林衡哲,因為他那時候在辦『台灣文化之夜』」。八一年之前,陳秀麗就支持那時的黨外,只是沒有那麼積極。認識林衡哲,是陳秀麗積極參與台灣文化活動的一個起點。
 有一次,陳秀麗提議要去林衡哲的辦公室看看,林衡哲便帶陳秀麗到他的倉庫。「我一看到就非常地難過。那是一間新的倉庫,差不多只有三十坪,沒隔間。放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台電腦、一台飲水機、一個廁所。只有一個工作人員,就是他。」
 陳秀麗想到,林衡哲只有一個人,卻可以做這麼多工作、出這麼多書,便和他聊了起來。陳秀麗跟林衡哲說,「你一定要回台灣!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回台灣貢獻你的心力。我可以幫你籌組一個出版社」。
 陳秀麗八六年回到台灣,林衡哲大約九六年也回來了。這中間,陳秀麗就召集了一些人一起出錢,準備籌辦出版社。「那時候,想不到要用什麼名字,就跟李教授說『這個名字讓你取』。」所以,「望春風」這個名字,就是李鴻禧取的。

與李鴻禧關係深刻

 陳秀麗與阿扁的老師李鴻禧有著深刻的情誼。李鴻禧是陳秀麗的高中老師,「九一年,我在日本澀谷的一個聚會,再次遇見李教授。我跑去跟他說,『老師、老師,你還認得我嗎?』,他根本不認得我。實在太久了嘛!從我十幾歲,到那時候已經四十幾歲了。從那時候就跟老師有密切的來往」。
 九八年,「望春風出版社」正式成立,林衡哲一邊在醫院工作,一邊還負責出版社的工作。「林醫師是一個超現實、超完美的夢想家,太浪漫了」。所以陳秀麗負責出版社的財務控制,「我們當初成立的時候,遠流的王榮文笑說,『你這一千萬而已,出十本書你就倒了』。到目前為止,望春風出了七本書,包括英文版的台灣之子,我們還有七百萬,還有庫存。」
 從小就喜歡唱歌的陳秀麗說,「我只會唱流行歌,classic的我也不會唱,但是我可以欣賞,我也很羨慕會作曲的人」。林衡哲回台灣的時候,正好林昭亮和馬友友回台灣舉辦「巨星之夜」,陳秀麗便辦了一個餐會,歡迎他們三個人。「林醫師很喜歡催生這些有的沒的,他說要請金希文創作,我就拿了三十萬請他寫一首小提琴協奏曲,明年六月在國家音樂廳就要首演了」。
 那天的餐會結束前,蕭泰然拿了一張請帖給陳秀麗,是要成立「蕭泰然基金會」的募款餐會,一張餐券是一萬元。「我在美國就認識蕭老師,不是很熟,但我知道他很辛苦,很有台灣意識,所以我就去參加那場餐會。那天我帶了一張支票,其實我已經寫好了,十萬塊。那時突然覺得很感動,畢竟出錢的人不多,我想,一千、兩千的,要募到什麼時候。我就臨時將十萬改成五十萬。」一個感動之下,陳秀麗成為蕭泰然基金會的董事,之後,又被推為基金會的董事長。

參與政治站出來

 參與這些文化工作,使陳秀麗覺得還是要出來做點事情。「管那麼多事情,很辛苦,但是很快樂。我每年都辦音樂會,越做我就越有興趣、越有信心。我本來不太參與政治,頂多是在金錢上支持,沒有站出來。這兩件事情使我發現,如果只是用說的,要別人來做,不如自己動手做。」
 「不能只是說而已,要做。」陳秀麗激動地說。「台灣人為什麼要常躲在棉被裡、躲在牆角流眼淚?怎麼都不站出來說?就算流眼淚也要站出來哭啊!一定要站出來做,不做,就永遠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成。」
 二○○○年末,陳秀麗與王世堅一起接下了自立晚報。「我一定要讓自立有一個全新的面貌,所有的報紙,一定沒有人像我想的那麼周到。現在在做許多規劃,我看到很多報紙都有上網,就是沒有看到自立,以長遠的眼光來看,我們要有自己的網站。」做事義無反顧的陳秀麗認為,自立這個老招牌,也要跟得上時代的潮流。
 自立也與台視、奇摩站、錸德、摩扥羅拉做策略聯盟,辦一個無線行動報,讀者用手機馬上就可以看到自立的報導。自立大樓樓下的空間,也將要有新的面貌,可以讓學生、讀者來唸書、上網、喝咖啡。陳秀麗強調,「認真跟不認真,差很多。」

發展大嘉義 心中有藍圖

 最近,陳秀麗也傳出有意參選嘉義縣長的消息。「阿扁當選後,分批辦了感謝餐會,我剛好坐在阿扁對面,阿扁竟然對我說,『你出來選嘉義市長好不好?』我嚇一跳,跟他說要問問李鴻禧教授。」李鴻禧的回答是,「我不甘你被人家糟蹋」。
 「我是這樣想,如果要選就選縣長,我覺得嘉義縣與嘉義市,不應該長期分開應該合併。我有很多抱負,我想規劃老人中心、媒體園區、賽車特區,用二十年的時間疏浚,使八掌溪媲美冬山河,讓雲、嘉、南這些農業縣發展起來。以台灣的政治生態,這些事情,一定要有縣長的位子才能做。」陳秀麗說,自己只是想起個頭,帶動嘉義的發展,只要能夠找一些年輕人接棒一起做,當一屆四年就夠了。
 「我遺囑都寫好了,我『一角銀』也沒有留給孩子。五十歲開始,我也跟我老公說,『你不要管我,我也不要管你,等我們七十歲的時候再來說』。到那時候也沒力氣了啦!」對人生的豁達,使陳秀麗能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而且她都是盡全力去做到最好。
 每一個人都有理想,但是陳秀麗的理想都能一一實現。她驕傲地說,「我一生想做的事,幾乎都可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