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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攏係假穿幫 馬藉機修理三立
徐子樵
第592期
2007/7/26
馬英九之所以輕率,不單是因為認定三立電視台「打馬」,也顯示他相當在意外界對long stay「攏係假」的質疑,從此一角度看,馬英九調侃三立記者,其實是因為對選情心急的反射行為。
 

 

馬英九說他的long stay是「攏係真」,但一場記者會的突槌演出,不但戳破謊言,還顯露傲慢心態,如果說這樣叫做與民眾搏感情的話,套用陳水扁批評蕭萬長的話,那真的「請鬼拿藥單」。

針對性強烈拿記者開刀

三立電視台記者問馬英九,long stay的行程有沒有被立委綁架的感覺?一則,這是蘋果日報報導標題,稍微了解台灣電子媒體作業的人都知道,大部分的電視台都會跟進平面媒體的報導內容,不只據此提問,甚而原文照抄,三立記者的提問,不一定代表是三立的立場。退一步而言,馬英九如果認為他被誤會了,或是特定媒體的有意修理,氣應該出在蘋果日報,不然就向三立抗議,結果他卻拿年輕的小記者開刀,這是欺善怕惡。

再則,總統參選人和立委行程結合,互為造勢,雖然很正常,國民黨如此,民進黨也如此,但是馬英九的long stay,當初是打著深耕基層、貼近民眾的口號,結果行程都要與立委參選人「配合」,稍微有新聞嗅覺的媒體都會檢驗馬的long stsy是真的要貼近民眾呢?還是選舉包裝手法?何況long stay是馬陣營自己說出來的,還引以為喜,好像這是天大的事。三立的地方記者根據蘋果日報的報導繼續追問,嚴格說來是善盡新聞媒體的職責,結果馬英九卻說,別的媒體都不會問這個問題,只有三立才會問,臉上還流露出輕佻的眼神,既輕視記者的人格,也展現他的傲慢心態。退一步而言,別的媒體不問,不代表三立不能問,三立問的問題,身為公眾人物的馬英九,可以嚴詞否認,也可侃侃說明原委;或者回答所問,甚至不回答,他愛怎麼回應都可以,就是不能輕佻,這絕非一個總統參選人該有的格調。

容不下細砂露出真面目

其次,三立挺謝批馬,雖有目共睹,但中時、聯合、中天、TVBS-N等親藍媒體挺他更是不遺餘力,如果再回溯馬在台北市長任內,大大小小的市政問題,這些媒體不忍苛責也就罷了,還自棄新聞倫理曲意袒護,將馬英九捧上天,就嚴重情節而言,兩者難以相擬。馬英九只看到三立罵他的一面,沒有想到其他媒體的更不公正客觀,將他心中積累已久的怒氣出在女記者身上,這種不得體的行為背後其實反映出他不能容忍批評的心態,在他的意識裡,媒體是他的包裝形象工具,只能說好的一面,說壞的一面是別有用心。過去民進黨常揶揄馬英九永遠不會有錯,還算是客氣的說法,認真說的話,馬英九根本容不下批評之聲,卻又常常裝出一副稚子笑容「謝謝指教」,這個意外插曲,不過是徹底揭露了他的真面目罷了。

馬英九該慶幸他碰到一個馬迷的地方記者,如果是老鳥記者,當場會反嗆回去,然而沒想到記者會結束後,三立的記者忍不住委曲掉下淚來,經由電視的轉播,馬英九察覺事態嚴重,急忙發出聲明澄清,可是這份聲明,不發也罷,聲明中偏偏又強調他是針對三立電視台,不是針對該名記者,愈描愈黑,只是更加說明馬英九眼中容不下一顆「不友善」的細砂。就算他覺得三立電視報導偏頗,也不能在那個場合赤裸裸展現,更不能蔑視新聞從業人員,結果做錯了事,還要強辯,再多的道歉,誠意也會被大打折扣。

政治人物對媒體又愛又恨,中外皆然,但很少人像馬英九幾近於羞辱的行為:只因為認為某一媒體對他不友善,便否定問題,甚至質疑其人格。如果同樣的問題,是由其他媒體提出,甚或是對他友善的媒體提出,相信馬英九就不會有「別家都不會問」的反應,這顯示出他對媒體的十分不尊重。

被民代抓包原來攏係假

然而再仔細一探,馬英九之所以輕率,不單是因為認定三立電視台「打馬」,也顯示他相當在意外界對他long stay的質疑,這是一種本能的反射行為,他極於要證明long stay不是「攏係假」,可是問題就出在於long stay一詞本身就不夠本土,好像是一個外國人到台灣鄉下住上幾天就會變成台灣人一樣的荒謬,真不知馬的幕僚何以天真到如此地步,大肆宣揚馬英九要以long stay的方式來搏感情,結果卻適得其反,但又要硬拗「攏係真」,當三立記者一提問時,他的情緒全然爆發了。

七月十一日,馬英九開始玩起第一階段的中部long stay行程,便被民進黨台北市議員抓包,短短五天就三番兩次回台北,因而以long stay的台語諧音「攏是假」戲謔。當時馬英九的回應是「攏係真的」,因為他從來不做假事,而且跟民進黨選更辛苦,做什麼事都被否定。但接下來,包括葉菊蘭、游錫堃等人持續挖苦,社會大眾開始睜大眼睛看馬英九的long stay,因而才有蘋果日報質疑馬被國民黨立委綁架的報導。俗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馬英九被long stay弄得灰頭土臉之際,營運不到幾天的貓空纜車頻頻出狀況,最後連安全問題都亮起紅燈,兩百多名旅客因為皮帶輪斷裂被困在半空中,前後任台北市長馬英九、郝龍斌卻噤若寒蟬,這個被馬英九視為重要政績的貓空纜車,卻不堪一擊,謝長廷因而進一步戲謔馬英九應該到貓空long stay。

從long stay到貓空纜車出事,台北市政府應變無方,把這兩起事件一連起來,無形中強化了long stsy「攏係假」的印象之外,也進一步引發探討馬英九一路走來是否也都是「攏係假」的問題,如果民進黨抓著此一議題大作文章,並且讓它逐漸發酵的話,對馬英九的總統選情,無疑具有很大的殺傷力。從此一角度來看,馬英九調侃三立記者,其實也是因為對選情心急的反射行為。

想師法小蔣只學到皮毛

long stay一詞,本來就隱含著做客的心態,這是外界質疑馬英九long stay的核心所在,並非他回了幾趟台北,或者他在鄉下住了多久,而是馬英九之前有太多的機會可以和民眾搏感情,只要他有心,時間多久不是問題,但現在為了選總統,突然要住在鄉下,體驗農夫、勞工、漁民一天的生活,拉近與基層民眾的距離,然而稍微一想:那不是反證了馬英九之前都沒有和民眾親近嗎?在馬英九看來,long stay是搏感情,是一大突破性的創舉,事實上,卻是矛盾百出,而且更致命的是顯露出他高高在上的優越意識。

別的不說,拿馬和宋楚瑜來比就很清楚。他們兩人都是從蔣經國的秘書而踏入政壇,兩人都是留美的外省籍菁英,天分也相去無幾,也都有意效法蔣經國的接近基層的作風,自詡為其得意門生或是傳人。但是與馬英九相比,很少人會質疑宋楚瑜有優越意識,如果論與民眾接觸,馬英九在八年台北市長任內,台北跑透透,全台輔選也走透透,相對的宋楚瑜近六年的省長任期,也是全台跑透透,但兩人給外界的印象卻有如此的天壤之別,原因在於有心無心而已。換一個角度來說,宋楚瑜如果沒有跑遍全台三一九鄉鎮,而且還是好幾遍的話,他不會有那麼高的支持度,但是他從來不會用long stay,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走入基層;同樣的,蔣經國也沒有說long stay,他透過下鄉,營造民間十二友人故事,跑廟拜神、吃台灣小吃的方式,拉近與台灣民眾的距離,宋楚瑜的勤走基層,可以說是師法蔣經國,但也是師法蔣經國的馬英九,卻只學到皮毛,以為這樣就是和基層民眾打成一片,他的優越意識反而成為盲點,禁錮他的心靈。

下鄉搏感情到處惹塵埃

long stay引發的爭議即在於此。雖然他的下鄉有助於解決民眾問題,例如他就以親自到梨山為民請命早日修復中橫便道為例來證明long stay是有用的,是玩真的,然而沒有下鄉也一樣可以為民解決問題,問題在於他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下鄉搏感情,有沒有因為下鄉而改變他的大中國意識,更加認同台灣這塊土地,過去的蔣經國,直到晚年才體會出此一道理;宋楚瑜也是因為擔任省長才領悟到這層哲理的重要,蔣、宋兩人在那一段因接近民眾的歲月裡都透過媒體包裝、洗腦,而獲得肯定,回過頭看馬英九,有前輩的經驗,按理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才是,卻是到處惹塵埃,孰以致之?這一方面是民智已開,包裝、洗腦對民眾起不了很大作用,另方面馬英九的優越意識、心態,讓他隨時隨地都「露出馬腳」,當然無法讓民眾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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