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二二六六 拜金變敗金?
徐子樵
2008/07/17 第643期
金溥聰像電影裡的隱形人,在馬英九身上找到實現理想的機會,而不用擔心砲火上身,只是他一手打造的馬英九,如今不堪檢驗,應證了成也金溥聰,敗也金溥聰。

金溥聰,馬英九總統最信賴的幕僚,對國政有舉足輕重影響的人,卻不用擔負責任,朝野政黨也都無法監督的人,堪稱是台灣政治第一大奇事。


置身體制外  不必受監督


拿過去李登輝之於蘇志誠、陳水扁之於馬永成總共二十年執政來比的話,更可以看出金溥聰角色之奇特。馬永成與蘇志誠都是扁李的心腹,總統府辦公室主任的官位不大,卻手握大權,喊水會結凍,文武百官都得賣他們兩人面子,不敢得罪。然而馬永成、蘇志誠權力再大,仍受政府體制與相關法令約束,猶如孫悟空本事再強,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因此,李登輝卸任後,作風爭議的蘇志誠,懂得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之道,不像另一位也受李登輝信賴的國民黨大掌櫃劉泰英官司纏身,最後落得面臨牢獄之災。至於馬永成,因為國務機要費案爆發,以及紅衫軍反扁,為陳水扁擔起政治責任。


然而無官無職的金溥聰,他在馬英九心目中的地位,以及對國政的影響力並不比馬永成、蘇志誠兩人差,甚至還可能有過之而無不及之處,卻因為不在政府體制而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名實不相符、權責不符比例原則的情形,衡諸過去以來台灣政壇,除了威權時代的兩蔣,可以比擬外,馬英九與金溥聰這對雙人組更是青出於藍。


驕傲的公雞  作風受爭議


馬、金雙人組搭檔組合,最大特色是金溥聰大都隱身於幕後,職務不高,甚至沒有頭銜,並且職掌的工作雖也大都以文宣、策略規畫為主,但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馬英九背後的影武者,具有影響馬英九最終決定權。其次,金溥聰浮出檯面,在出任政府體制內官員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作風備受爭議,像是他在台北市新聞處長、副市長任內,與國民黨籍議員王浩交惡、甚至連同黨籍的議長吳碧珠關係也一度鬧僵,府會關係生變,馬英九不得不出面緩頰,下達指示不讓金溥聰插手府會事務。


台北市公職期間,金溥聰還有一件令人稱奇事蹟,讓人見識到他的強悍作風。台灣記者協會刊物「目擊者」,有一期長達二十頁報導金溥聰仗著直通媒體高層,打壓市政記者。這篇報導最後雖各說各話,不了了之,真相未明,但卻曝露金溥聰經營媒體包裝手法,馬英九之所以會成為媒體寵兒,金溥聰功不可沒,這或許是馬極為重視金的原因之一,但也因為如此,金溥聰的爭議性高,許多人都以「驕傲的鬥公雞」稱呼他。


金溥聰曾形容自己是「七五%的政治人物」,雖然對政治很有興趣,但了解自己好強、堅持,但又不願受拘束的個性,因此,從一開始淌進政治渾水起,金溥聰就決定不參與選舉,只純做幕僚。這點,金溥聰算是做到了,而且到目前為止,他也只有做過馬英九的幕僚,久而久之,馬、金二人就被貼上形影不離的標籤,即使金溥聰不在體制內,離開馬英九身邊,只要馬一通電話,金便義無反顧重回馬陣營效勞。他是馬陣營內唯一可以來去自如、也是唯一可以當面直接拒絕馬英九,但又是馬英九不可或缺的頭號軍師,金溥聰的重要性,由此可見,然而反過來說,除了馬英九會重用外,恐怕沒有其他人會延攬金溥聰做幕僚。換言之,馬的成功,金與有榮焉;馬的失敗,金也難辭其責。


馬金二人組  如同連體嬰


馬政府上任後,施政無作為,退居二線當起宅男總統,民調節節下滑,引發前監察院長王作榮公開批評,並要求內閣改組。其中有段話指出,馬英九「有一位隨身帶的內侍型親信,他要負府、黨、院及各方人等不合的全責,給他一個多金閒差,休掉」,外界雖第一個聯想是金溥聰,只是在王作榮並未點名,以及也沒有人出面澄清下,成為政壇茶餘飯後話題。


馬、金兩人相知相惜,但沒有人能確切了解何以馬英九倚重金溥聰的真正原因。有人從馬、金兩人家庭背景探討;有的從個性著手比較,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甚至有的從兩人都喜愛運動、英挺外表分析,但都無法清楚勾勒出,反而產生更多疑問。


事實上,從時間上來看,馬、金兩人一九八五年在國民黨相識。當時馬任黨中央副秘書長,金不過是在黨內從事研究工作,其後兩人雖曾在政大教書,時間並不長,一直到一九九八年馬英九參選台北市長,金溥聰的角色才正式浮上檯面。比起馬英九與其他幕僚相識時間,金溥聰並不算最資深,可是與其他人最大不同的地方是馬對金是毫無保留的支持,其他人是毫無保留為馬奉獻,馬未必回以毫無保留的力挺。最明顯的例子是詹啟賢求去事件。其中原因即涉及詹與金不和,雖然當事人都未澄清,但沸沸揚揚的風波,並未引起馬的重視,連國民黨內部也很多人為詹抱不平,什麼人不得罪,偏要摃上金溥聰。


馬上變不好  陪著跳火坑?


金溥聰像是電影裡的隱形人,既反映出他的個性,也點出他對政治的熱衷,他在馬英九身上找到實現理想的機會,而不用擔心砲火上身,依舊維持他的一貫名士行事風格,只是當金溥聰寫下台灣政治另一類奇蹟時,不免會讓人納悶,他一手參與打造的馬英九,得到總統大位後,不堪檢驗,「馬上好」成為十足的揶揄時,沒有人知道金溥聰究竟仍是逍遙自如,還是陪著馬英九一起跳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