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聰敏當年出國考察 尹清楓、郭力恆隨行
文╱李心怡
2000/11/30 第245期
一個被關一個遇害 令人唏噓
 「那時跟我們一起去的兩個軍官,現在,一個死了,一個被關。」這是謝聰敏特別關心尹清楓案的原因。
 一九九三年九月,立法院有六位立委到俄國、法國、德國、英國進行參訪,謝聰敏當時便以國防委員會委員的身分參加。其中,法國的行程,主要是因為國防部要採購法國的幻象機,而去了解相關事宜。因為,先前國防部已經購買了拉法葉艦,所以海軍便安排立委們,順便到法國的羅里昂港,參觀拉法葉艦的造艦情形。謝聰敏說,那時拉法葉艦正在上樑。
 謝聰敏表示,當時國防部派了兩個軍官陪同立委出國,一個是尹清楓,一個是郭力恆。謝聰敏並指出,九二年去法國時,尹清楓便顯得小心翼翼,並曾說自己可能會惹上麻煩。在參訪法國造艦局時,尹清楓一直拿著筆記,認真地記著,也一直問問題。

尹對郭力恆 有所防備

 謝聰敏說,當時尹清楓很明顯對郭力恆有所防備。尹清楓與謝聰敏在談話時,只要郭力恆一走過來,尹清楓就馬上不講話了,直到郭力恆離開。出身中正理工學院系統的尹清楓,也跟謝聰敏抱怨,在海軍裡,海軍官校系統的人與中正理工系統的人不合,在搶工作做。
 現在,尹清楓死得不明不白,而郭力恆則因為涉及尹清楓案被收押。因為這個因緣,再加上尹清楓的遺孀李美葵,曾經親自登門請求他幫忙查這個案子。所以,他才會對尹案特別關心,也覺得自己有責任盡一份力量,因此便自費到法國進行調查。謝聰敏這次是以私人身分,於十一月十九日自費前往法國,廿六日返國。他不諱言此次前往法國,就是為了拉法葉艦案。
 謝聰敏此次「拉法葉之旅」行程,主要是透過法國觀察報等媒體友人的關係,安排與法國前外長杜馬見面,訪談拉法葉艦案秘辛。除了拜訪杜馬之外,他也拜訪了鍾古夫人、數家全國性媒體資深記者,以及拉法葉艦相關的人員,以瞭解尹案的關鍵問題。此外,謝聰敏也見到幾位律師,這些律師全是法國軍售台灣佣金弊案的辯護律師。
 謝聰敏透露,此行最大的收穫,除與杜馬當面訪談,也得知台灣對法國的軍購案中,廠商必須向法國財政部登記佣金名單,並證實法國政府手中握有兩份取得佣金的名單外。杜馬向謝聰敏提及,法國政府握有拉法葉艦採購弊案的兩份佣金名單。一份是中國方面的官員,另一份是台灣的官員,美國方面也有人分錢。
 其中,約有百分之廿的錢,流向中國方面。而其他百分之六十四以上的錢,則流向台灣,部份佣金最後卻再度回流至法方,台灣收回扣的官員人數可能多達數十人。謝聰敏說,他曾要求瞭解這份名單,但遭杜馬拒絕。
 這份名單是法國極機密的文件,必須經過解密,才能公開。但目前法國財政部長拒絕解密。謝聰敏認為,透過官方管道正式取得,才具有法律效力,因此必須由國家的名義去爭取。
透過外交管道取得名單
 一位法國律師也向謝聰敏說明,台灣要取得名單,不一定要打官司,也可以透過外交方式。但是,法務部或檢察總長的名義層級都不夠高,層級應提高到總統或立法院層級,透過兩國高層間的協商,要求法國解除名單的禁令。而對於涉案官員名單及層級,杜馬也表示這是高度機密,而拒絕透露。
 謝聰敏認為,尹清楓命案發生後,莊銘耀、顧崇廉、伍世文、李傑等歷任海軍總司令,全都袖手旁觀佣金弊案的發展。九三年陳水扁擔任立委期間,即要求調查尹清楓命案。直到新政府成立,才於今年八月一日,在陳水扁下令之下,組成「特調小組」全面偵辦。拉法葉艦弊案爆發三年多之後,軍方才在監委催促下,聘請法籍律師打官司,透過法律途徑討回公道。
 目前,尹清楓命案已經拖延多年,台灣也急於偵破尹案,但卻陷入膠著的狀態。主要是相關的人員可能都牽涉其中,與佣金案有關,而不願站出來說清楚。法國政府對這兩份佣金名單也都列為「極機密」,其中,台灣官員名單更是軍購弊案的破案關鍵所在。法國若能提供這份台灣佣金名單,將有助於尹案早日偵破。
 因此,謝聰敏此行的目的,就是確認法國有這份名單。謝聰敏希望台灣方面,能以國家的名義提出要求,請法國政府提供佣金收受者名單,以利尹案的偵破。謝聰敏認為,法國方面可能有顧慮,怕一但交出名單,名單上的人會遭到刑罰。這會造成法國政府的壓力,因此才不願交出這份名單。
 謝聰敏強調,為免法國認為交出該份名單,會造成名單上的人員受到刑罰,他將於近日向陳水扁建議,特赦名單上收回扣佣金的官員。如此既可讓法國解密,提供名單,當事人也能坦然合作,並交出佣金,將事情說清楚,使膠著的尹案案情早日突破。謝聰敏強調,這是佣金案的部分,與尹案無關。弄清楚佣金案,將有助於尹案早日破案。

成立委員會追討佣金

 另一方面,謝聰敏也認為,國際情勢對台灣非常不利,台灣在購買武器方面也經常遭遇相當大的困難。況且,在武器買賣方面,國際上許多國家也允許佣金制度。所以這些武器採購人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畢竟他們讓台灣買到先進的武器了。特赦也是為了鼓勵這些人,講出事實。至於與總統見面的日期,謝聰敏說,「這要由總統府去安排」。
 謝聰敏是台灣爆發拉法葉艦軍購弊案後,第一位在法國,與杜馬當面會談的國內人士。因此,謝聰敏結束法國之行返國,突然成為媒體熱門人物,連立法院也提出邀請,希望謝聰敏能夠赴立法院報告。
 原本不打算到立法院報告,但後來臨時改變主意。他表示,一直忘了自己也是立法院的顧問,後來想想才發現。而且,他也希望爭取立法院的支持,鼓勵政府向法國爭取收受佣金的名單,或是以立法院的名義,向法國政府爭取名單。謝聰敏建議立法院,成立一個專門的委員會,負責追討佣金,並代表台灣向法國要求提供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