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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野建一 繪話美麗人生  文/陳力菁

足跡遍及世界各國,說書「藝人」東野建一以生動聲音肢體語言,搭配自己繪畫創作講故事,獨特表演方式深深擄獲人心。

 在很久很久以前,可是,如果你要問我,到底是多久以前呢,我也不知道。那是一個,可能發生在前天,也可能發生在昨天,甚至,會是發生在明天的故事......。  東野健一〈HIGASHINO KENICHI〉,一個喜歡畫畫的日本人,一個到世界各地去說故事的「藝人」;印度、法國、美國、印尼、斯里蘭卡、台灣......,他說過的故事,或是畫過的故事,早已經算不清楚是多少數目了,故事的內容也不斷地更換著。可是每一個故事,都會有一段這樣的開場白。  

童話般展開 十三年說故事生涯

 多年前的一個十月,日本京都的萬福寺中,連續舉行了五天的祭典。那時已經是日本的秋天,紅色的楓葉飄散在寺廟周圍的土地上,年過四十歲的東野建一找了塊空地,獨自一人坐在板凳上便說起故事來,而這一說,就是五天﹔他一邊以生動的聲音、表情,講述一則則童話式的故事,一邊用右手將一捆繪有故事角色與情境的紙卷高舉過頭,而跟隨著故事的行進,緩慢地拉放下捲軸,讓觀眾不但可以聽到動人的故事,更可以「看」見故事中的美麗畫面。  那是東野健一第一次在公共場合中表演,開始的幾天,東野不但緊張得胃痛,眼睛也因為過敏而變得紅腫不堪,每表演完一場,他都覺得幾乎再也撐不下去了。然而,也許是因為日本人不輕易放棄工作的性格使然,東野仍然堅持表演到祭典的最後一天。  當東野完成最後一場表演,正準備離開寺廟廣場時,一個看完他表演的小女孩走到他面前,放了兩枚一百塊的銅板在東野的手上,然後指指身旁的老太婆說,「我的奶奶很喜歡你的表演喔。」已經相當疲累的東野抬頭一看,卻驚訝地發現,老太婆的眼睛其實是看不見任何表情動作的,她的眼睛已經瞎了。  「她的眼睛看不見,只是用聽的,就可以感受到我的表演了。所以從那一刻開始,我有了繼續下去的動力......,即使是到語言不通的異國,我也要讓我的表演,能引起觀眾的興趣,讓他們感受到我故事裡面,所述說出來的情緒。」  因為這個像童話故事一般的開端,讓東野決定成為一個以說故事維生的人,他利用變化多端的聲音表情,配合上自己手繪的美麗圖畫,說出一則又一則的動人故事,而不論到哪個國家,都只用日語表演。從四十二歲開始,直到今年為止,東野已經說了快十三年的故事了。

印度街頭說書人 表演啟發靈感

 留著一臉鬍子的東野,自稱長得像印度的鄉下人,然而,他其實是道地的神戶市居民,從小在都市中長大工作。現在與東野相處過或看過他表演的人,很難想像,東野健一在四十歲以前,是個相當安靜的傢伙,在電車公司擔任製作模型的工作,整天過著重複的乏味生活。直到東野四十歲那一年,公司因為財務狀況而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裁員,僥倖逃過一劫的東野卻想,從此以後,他的工作負擔就會變得更加沉重,而生活一定也會變得更加沒有樂趣......,於是,東野放棄了這份穩定的工作,一個人到印度旅行數個月,並在回國後毅然決定重拾年輕時候的興趣,全心投入繪畫的世界中。  頭兩年,東野只是專心的作畫,他嘗試各種創作材料與畫法,然後以零售或展覽的方式推銷畫作,換取溫飽。漸漸地,東野發現以舉辦展覽、賣畫為創作目的生活並非是自己所追求的,於是他想起在印度的旅行中,曾經看過有街頭說書人配合著圖畫內容講述佛教故事的表演,相當有趣......,東野便決定開始畫出從各國各地蒐集來的民間故事,並嘗試開發自己內在的表演潛力,以說故事的方式,讓更多人能欣賞到他的繪畫創作。「從那時候開始,我畫的東西,都是我真正想要畫的東西,想到什麼就畫什麼,很簡單愉快。」  東野經常背著畫卷到處旅行著,從日本各鄉鎮到世界各國,他說故事的方式,吸引越來越多的藝術團體邀請他到自己的國家去表演。有些地方,東野去過一次後會隔個數年再去一次,就會發現當地的小孩,即使聽不懂他用日語所講的故事內容,仍然記得他表演時的聲音表情,甚至模仿起來。  東野說,自己不是個藝術家,只能算是個藝人,四十歲以前過的是有貢獻但沒趣味的生活,四十歲以後,過得是有趣味,也有貢獻的生活﹔兩種生活都是為了謀生,只是後者讓他得到真正的快樂。 

東野說書 擄獲童心

 十月底,在頑石劇團的邀請下,東野健一加入「新竹國民大戲院」的演出行程。第一次見到東野時,是他才剛下飛機後不久,負責翻譯的人員還來不及安排,然而,只會說日語的他,利用活潑的肢體和表情,仍然與一群聽不懂日語的人,比手畫腳地「聊」得相當愉快,偶爾,他會從椅子上突然站起來,四處張望,看見有趣的東西,便好奇地湊上去瞧個仔細。  這不是東野健一第一次來台灣,九二一地震發生後不久,東野也在頑石劇團的安排下,進入台中縣的泰雅族部落中,為失去房屋親人的原住民小孩說故事。頑石劇團負責人郎亞玲回憶道,那天,東野已經做完原本的表演,其他人也累得的說不出話了,但東野還是繼續與纏著他的小孩們玩鬧,直到深夜。「我相信,過好幾年我再回來時,那些小孩都還會記得我說故事時,那一段開場白。」  東野的名片相當醒目,大半的版面被畫上一隻留著日本小鬍子、長有一對迷濛雙眼和兔子耳朵的貓臉,而在貓圓圓的頭頂上,爬繞著各種蕨類植物和野花,耳朵裡,則填滿了黑夜時深邃的星空。  東野說,這就是他模樣,比大頭照片裡的他,還要像他。

□N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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