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挽不回的水,轉眼消失在指尖,用力的浪費,再用力的後悔。我好想好想飛,逃離這個瘋狂世界,那麼多苦、那麼多累、那麼多莫名的淚水;我好想好想飛,逃離這個瘋狂的世界,如果是你,發現了我,也別將我挽回。」這是阿扁總統親臨現場、諸多迷哥迷姐們排了近個把月隊伍的五月天,在告別演唱會時的開場歌「瘋狂世界」。
演唱會,已在近年來成了暑期大事。八月十八日,一連有三場演唱會,由五個大男孩所組成的五月天在台北縣開唱由MTV音樂台年年於暑假期間所舉辦的夏日音樂高峰會在高雄開場,另外,在福隆海水浴場則串連了包括張震嶽、徐懷鈺......等偶像歌手的海灘演唱會,一天三場,達到了歷年來的高峰。現場演唱會的身歷聲效果,不但立體化了壓成平版CD、僅存於音軌上的音樂,也讓青少年展現了源源不絕的活力,而從這次五月天歌迷井然有序的自律行為,也彰顯了青少年的自主性。
演唱會 拉近歌手與歌迷
「作陣來軋車,作陣來軋車,不管伊警察底抓,不管伊父母底罵,只要我引擎催落,無人可當甲我軋,在這我最快最趴最大」這是讓許多人都high的五月天創作「軋車」;「你是誰,教我狂戀,教我勇敢地挑戰全世界,在一樣的身體裡面,一樣有愛與被愛的感覺;我愛誰已沒所謂,沒有誰能將愛情劃界線,在一樣的身體裡面,謎樣的魔力卻是更強烈」,這是描寫同性情慾的一段歌詞。組成五月天的五個男孩,都在大學就讀,從高中開始就開始音樂的創作,他們所唱的歌,泰半出自他們自己的手,有描寫愛情的、描寫飆車的爽快、也描寫同性的情慾、描寫青少年對於人世的感慨......,以青春之眼,從各個不同的面向透析了生活。
要是早個二十年,這些述說了飆車與同性情慾的歌曲也許還會被禁吧!
但在解嚴十多年後的世紀末,五月天發揮在音樂上細膩的人世觀察,無疑勾動了深有同感的少男少女們。
社會學家嘗謂,當一群大眾聚集起來就很容易產生群眾心理,從眾而喪失理性;在集體行動之中墮入某種迷魅的氣氛而不自知,在宗教活動中是如此,在街頭遊行的社會運動中是如此,在選舉時的萬人造勢大會上是如此,在露天的大型演唱會中也是如此。
MTV音樂台深諳此理。年年都選在暑假推出可口的演唱會大餐,從早幾年的張宇、張信哲,到近年的孫燕姿、蔡依林......,不論是實力還是偶像歌手,只要站在舞台上,即便是唱得走音不成曲調,只要與歌迷一同哼著、上下齊歡,那恣意放縱與短暫失憶的效果,就能立見!
唱片公司也深知,這是拉近歌手與歌迷的最快方式,即便是不售票、賠本舉辦的演唱會,在銷售與人氣指數上,也能全數賺回來;政治人物更學會了結合選舉造勢的激情與演唱會現場所營造的熱情,在晚會中說著慷慨激昂的語言、在晚會上唱著令人熱血沸騰的歌曲,這種加分效果,也確實具有鞏固基本票源的強化作用。
買票人潮 自動自發排隊
而現場演唱的實例,以早幾年的伍佰與china blue堪為經典,他們的音樂其實並不怎麼樣,歌詞意涵也不怎麼樣,但是一站到舞台上,立即架式非凡,聽者以「如痴如醉」四個字形容,一點也不嫌誇張。同樣是以band的形式,五月天在舞台上的魅力,比起伍佰來,自是毫不遜色。
在演唱會現場,跟著五月天唱軋車,一邊忘我地舞著跳著,青少年們的所有煩腦與升學壓力,都會隨著音樂的擺盪一掃而空。
為了這三、四個小時的痛快,青少年們自是有無限的熱情與耐心來等待。
歷經夏天烈日的曝曬、歷經桃芝颱風的強悍、歷經蚊蟲的侵襲、歷經夜涼如水的寒氣迫害......,在演唱會之前的二十多天,就已經聚集在會場門口排隊等待。自動自發地排隊、畫號碼牌,隨著演唱會日期逼近,聚集的人潮也愈來愈多,鄰近的海山分局加強了巡邏,原來是擔心青少年聚眾滋事的執法者,後來倒成為保護他們的公僕,一些員警們對於這種角色的轉變,都感到欣慰。
小大人們有的白天還要打工、要補習......不可能天天二十四小時的守在那兒。這個簡單,幾個朋友畫下排班表,時間到了換班接班,幾天下來,也和排在前後的夥伴們成了好友,想插隊?是完全沒得談!
偶像崇拜 青少年必經路
有的大人說,「如果是我的小孩,一定把他打死......」那些徹夜排隊的孩子家長,就不擔心嗎?汪女士的兒子特地從加拿大飛回來,和朋友們一同排隊聽五月天,對於孩子的瘋狂行徑,她說「在國外,著迷演唱會、熱中於哪個樂團,是很常見的事。青少年時期嘛,哪個沒有崇拜過偶像呢?」對於孩子的安全問題,她說「我會要求他在排隊現場給我幾個電話,讓我能大致明瞭現場的情況,也會要求他們幾個大男生要把彼此都照顧好。看電視上人愈來愈多,又有警察常常在巡邏,我還蠻放心的」。
是啊,哪個年代沒有偶像呢?年輕時,哪個熱血青年沒有崇拜過羅大佑、沒有為林強的歌感動過......?當年,羅大佑的音樂陪伴了無數人走過台灣的經濟起飛期;林強的歌曲陪伴了無數人走過台灣錢淹腳目的年代;而曾經是地下樂團、現在卻在主流市場上形成熱潮的五月天,又何嘗不是反映了時下年輕人的所思所想,以及這個極端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