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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內幕〉6月7日晚間 那一天,扁李 又悄悄會面  文/高天生

據了解,六月七日晚上的扁李會,兩人對聯合政府、國會多數聯盟等議題,都有非常深入的意見交換,李登輝一再叮嚀阿扁要對民進黨信心喊話,消弭內部雜音。對於在野聯盟視為俎上肉的「組閣權」,以及「雙首長制」問題,李登輝也有不同流俗的看法。

 退而不休的前總統李登輝一句話,為何會衍生政壇大地震效應?國民黨主席連戰、親民黨主席宋楚瑜六月十日的四度會談,真的有助泛藍軍整合嗎?年底縣市長、立委選戰如果轉蛻為「扁李VS.連宋」或「本土VS.非本土」的兩陣營,兩路線大對決,究竟對誰有利?陳水扁總統面對政黨重組、質變的前所未有新局,如何進行第二階段政黨輪替的擘建工程?

國民黨主席連戰十日晚上搭機啟程赴英、美、法展開為期兩周的訪問,但他在七日中午拜會李登輝後,隨即加緊安排「連宋會」,被視為是對醞釀中的扁李路線分進合擊的開端,台北政壇對此傳出諸多「陰謀論」。

 誰為連宋會踢臨門一腳

 據一家親宋色彩鮮明的媒體十一日報導指出,六月七日李連在李登輝外雙溪官邸會面,現場氣氛其實是尷尬且不愉快,會談結束時,李登輝還「拜託」連戰:「年底選舉過程中和選後,可能會有一些人離開,你不要為難他們,不要開除他們的黨籍。」

 連戰當時聽得一頭霧水,等到下午看到晚報刊出李登輝接受「新台灣」雜誌專訪提出的「卅五席靠邊」說,才恍然大悟:「老先生原來是這個意思!」這也使連戰心生警覺,因此趕在出國前加速約談相關立委「固樁」,同時與宋楚瑜、謝啟大會面,鞏固在野勢力。

 報導刊出後,國民黨祕書長林豐正立即出面撇清,強調「連宋會」與「李連會」無關。連系人馬更質疑有特定人士刻意離間李連關係,因為「李連如果決裂,除了對李登輝、連戰和國民黨有不好影響,對民進黨、親民黨等其他勢力都有好處,因此有不少人一直努力離間李連之間的關係。」

 據了解,第四度的「連宋會」,國、親兩黨高層幕僚確實居間折衝、安排了相當時間,只是國、親選舉合作的進程延宕,連、宋兩人對「連宋會」都不怎麼熱中,也沒有急迫感,但六月五日,李登輝卸任後首度接受新台灣周刊專訪,被連、宋親信幕僚解讀為李登輝已開始「出招」,尤其,六月七日中午「李連會」,李登輝對連戰相當冷淡,當天晚上,陳水扁輕車簡從,只帶兩個隨扈,從總統官邸換車到外雙溪翠山莊,兩人會談約一、二小時。扁、李悄悄會面的消息,經由特殊管道傳輸到國、新兩黨高層,陰錯陽差為第四度「連宋會」踢進臨門一腳。

 部分媒體 睜眼說瞎話

 中國時報一位「狀況外」的記者,六月八日在四版曾撰寫一則報導指出,新台灣周刊是隨李登輝友人陳天貴前去拜訪李登輝,「由於是場私下聚會,李登輝只是和大家閒聊而已,沒想到聊天的談話以訪問的形式刊登,而且內容也未盡為事實」云云。部分電子媒體的談話性節目,有一些懶惰的媒體工作者,也附和前述說法,「睜眼說瞎話」質疑李登輝是否真有接受新台灣周刊專訪。

 據了解,新台灣周刊赴外雙溪翠山莊採訪李登輝過程,華泰飯店董事長陳天貴恰巧也在現場,但新台灣是透過管道直接和李登輝、曾文惠夫婦連繫,並未經由媒體熟稔的所謂「幕僚」居中安排。同時「新台灣」也傳真了採訪大綱,派出包括總編輯高天生、採訪主任陳維新、二位文字記者、二位攝影記者等共六人的龐大採訪團。如果只是跟隨人前去聊天,何必擺出這般大陣仗?

 就像「虎口的總統-李登輝與曾文惠」一書,日本知名作家上■冬子原本想從李登輝夫人曾文惠的觀點去寫那一段台灣史,卻因採訪過程李登輝比較健談,曾文惠話較少,而轉變了切入的視角,「新台灣周刊」原始的構想,也是想專訪曾文惠,深入探索第一夫人眼中的李登輝及當年的險惡政局,聯絡對象一開始就鎖定曾文惠。

 媒體刻意炒作李連關係

 孰料,從直通管道傳回來的消息,卻是李登輝、曾文惠夫婦願意一起接受專訪,新台灣周刊工作人員對此當然備感興奮。六月五日晚間八點準時到達外雙溪翠山莊,原本預定的專訪時間是一個半小時,也因為李登輝、曾文惠夫婦談興很濃,而延長了一個半小時。經過三個小時的訪談,李登輝、曾文惠夫婦仍然沒有疲態。臨走時,曾文惠還邀請新台灣同仁到桃園鴻禧山莊「作客」。曾文惠滿臉笑意說:「那時候,不要作專訪,大家可以更輕鬆聊天!」「......還要請老包社長一起來哦!」

 連日來,外界炒作、爭論的焦點大多集聚在「李連關係」和「八十五席+三十五席」上,其實當天專訪過程,李登輝、曾文惠夫婦談論的主題牽扯政治議題的部分較少,反而是夫婦兩人的戀愛、感情、互動、退休後的家庭生活等較多,也喚起兩人許多共同、溫馨、美好的回憶。尤其是曾文惠略帶嬌嗔表示,李登輝是閒不下來的人,沒事也會找事做,否則,在家裡找她的麻煩,就不得了。李登輝因而從他散步時,發現有鄰居住在垃圾堆及如何管鄰居的閒事談起,一談就是近一個小時。

 談得興起,李登輝還當場透露祕辛,說他瞞著太太,偷偷塞五千元給貧苦的鄰居貼補家用。說著,李登輝還偷瞄曾文惠,並意在言外說:「貧窮人家的生活困苦,不是有錢人能了解的!」曾文惠則是一貫的笑臉相對,似乎在向李登輝宣示:「你所做所為都逃不出我的法眼!」

 連宋籠罩強烈危機意識

 有關「八十五席+三十五席」的說法,為何讓國民黨、親民黨、新黨人士急得跳腳?有人因而強作解人咬定李登輝已經「出招」,進行崩解國民黨的政治操作。李、扁聯手,真的已在營造「本土VS.非本土」的對決氣氛嗎?連、宋兩人的政治發展空間,真的因而受到嚴重排擠嗎?六月七日,相關人士刻意安排「李連會」,藉以破解外界種種挑撥、分化伎倆,期盼對連戰和國民黨的衝擊,得以降到最低程度,但為何沒法達到預期效應?連「過河拆橋」的重話都出口了,連戰和國民黨還有何「克敵制勝」的秘密武器?

 有關人士指出,「李登輝已經不想再理連戰了」,如真像連系人馬說的是「空穴來風」,以及挑撥分化的「幌子」,那連戰本人和嫡系人馬,何必在意?甚或隨著他人魔音跳舞,豈非反予人「此地無銀三百兩」觀感?從逆向思考角度分析,六月七日的「李連會」,不但未破解李、連漸行漸遠的傳聞,且由於兩人會面時間極短暫,且是「禮貌性的拜訪,談話完全未觸及政治議題和國民黨事務」,如此「冷」的場景難免予外界李、連「話不投機」、「相敬如冰」的想像、揣測空間。

 李、連究竟有何心結?李登輝對連戰的不滿,如逼宮說、路線問題等,李登輝在許多公私場合都說了話,李登輝的個性,顯然是說完也就算了,他不會去記仇,可是連戰什麼都沒說,難道連戰對李登輝無任何怨言、憤懣嗎?答案是否定的,由此不難窺見李、連漸行漸遠,問題的關鍵在連戰身上,而非李登輝的個人情緒或好惡。

 國民黨高層、連系人馬和其他在野聯盟領導人,將李登輝最近在官邸頻頻見社團幹部、意見領袖、本土派立委及部分有意參選人士的動作,及「卅五席」說連結在一起,因而衍生諸多政黨重組的權謀和陰謀論。據透露,李登輝以一介八十歲退休的老人,他所做的只是傳輸政經必須穩定、國家元首應被尊重、整合理念相同的人為台灣打拚等理念而已,「政治操作」、「權謀」等都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民進黨要力拚第一大黨

 六月七日中午,連戰剛轉身離開,扁、李雙方很快連繫上,並敲定當天扁、李悄悄會面。扁、李會談內容相當廣泛,時間也長達二個小時左右。對於「八十五席┼三十五席」說,李登輝強調,重點應該放在民進黨如何衝刺,選上八十五席立委,成為國會最大黨,只要有八十五席,其他三十五席自然不是問題,如果沒有八十至八十五席立委,未來國會運作必然弊病叢生。

 六月十一日,陳水扁接見民進黨立委時特別指出,民進黨當務之急是在年底選舉力拚成為國會第一大黨,而如果民進黨成為第一大黨,其他政黨都將發生質變,屆時就無所謂左右共治或雙首長制的情況發生。

 對於國會結盟和聯合政府問題,阿扁更極具針對性地強調,未來聯合政府協商,固然是黨對黨的協商,但必然是「主動權操之在我」的協商,而非釋出組閣權式的協商。

 據轉述,阿扁對黨內同志倡議「在野聯盟形成多數即要交出組閣權」的說法,非常不以為然,當場怒斥:「沒志氣!」阿扁高分貝表示,民進黨內部一定要對年底的選戰有信心,四年前的縣市長選舉,沒人看好民進黨,結果民進黨還拿下十二席縣市長,一年多前的總統大選,一致是一堆人看衰陳水扁,結果又贏了。這次要拚國會第一大黨,「我們這些老同志怎可以沒信心。」

 交換聯合政府意見

 據了解,六月七日晚上的扁李會,兩人對聯合政府、國會多數聯盟等議題,都有非常深入的意見交換,李登輝一再叮嚀阿扁要對民進黨信心喊話,消弭內部雜音。對於在野聯盟視為俎上肉的「組閣權」,以及「雙首長制」問題,李登輝也有不同流俗的看法,並要求阿扁儘快糾正民進黨部分人士不當的說法。

 所謂「雙首長制」,是當年國民黨流派權鬥熾熱開打時,非主流人士祭出的「憲政武器」,因為非主流人士無法否定李登輝當總統正當性,因而另闢蹊徑,要將總統職權弱化,期盼透過「雙首長制」架空李登輝,如今在野聯盟「項莊舞劍,志在沛公」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當然是居心叵測想架空阿扁總統,民進黨人士還隨之起舞,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登輝表示,經過幾次修憲和取消閣揆同意權,台灣當前的憲政體制向總統制傾斜殆無疑義,不必經過再度修憲,民選總統都比較有能力做事,這與所謂雙首長制有很大歧異,國會對總統任命的閣揆不滿意,可以倒閣,但同時必須承擔總統解散國會的風險,即使選後在野聯盟過半數,總統也不必很快交出組閣權,選後政黨的重組、質變,都讓新政府有極大空間籌組國會多數聯盟。

 十二日晚上九人小組會議,陳水扁除了再度對黨內信心喊話,也以韓國總統金大中面對國會在野多數反對,仍堅持任命金鍾泌組閣的案例指出,聯合政府是一定要走的路,但主導權絕對是民進黨,而非在野黨。這些說法,也是扁李會談的延伸。

□N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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