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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考與反賄選

[ 2001/8/23]

 從表面上看來,聯考與反賄選是兩碼事,沒理由併在一起談,事實上兩者的精神是一樣的,都是求公平。妙的是有太多反賄選的人不只不支持聯考,還是積極的反聯考。

 大多反賄選的人認為靠賄選當選的人,為了回收成本,必定會靠其職務從事違法勾當,否則其收支不能平衡。這種說法是基於兩項假設:第一,依賄選而當選的人,比較會從事不法勾當,不賄選的人行為必定比較端正。第二,收支不平衡的人行為比較容易出問題。以目前立法院的結構,行為差的人未必就是完全靠賄選當選者,甚至於被貼上黑道標籤的人,在立法院裡面品德的排行,都還在中等以上。反而有些掛著「形象牌」的偽君子,他們幹盡壞事,還要扮演聖人的角色,當然,這些人都不是靠賄選進入政壇的。至於那些貪污的人更不是因為收支不平衡才出現錯誤的行為,有的人家財萬貫,還是一直違法搜刮錢財,「飢寒起盜心」的理論不只不能適用在政壇,連一般的盜匪,其犯罪的原因多數並非出自貧窮。所以政壇上不應該出現賄選最重要的理由是「公平」,以「適合從政」的條件來獲取選票,不能用金錢來取代「適合從政」的條件。最原始的賄選是來自紅包文化,為了感謝他人的幫忙,常用「紅包」為答謝的工具,甚至於先送「紅包」再求助於人,賄選就是依這種文化成長。一般臺灣人的習性,拿了人家的「紅包」就會盡義務,加上臺灣人向來不關心公共政策,對優秀人才僅會「欣賞」,未必會「支持」,在「選賢與能」的過程中,賢能的形象未必能勝過其他選舉因素,人才常被「紅包」擊垮,形成不公平的選舉。所以反賄選的真正目的是要建立公平的選舉制度,讓候選人以真正適任公職的條件來獲取選票,不是因為靠賄選出身的人一定能力較差,一般的品德不如不賄選的人。

 聯考並不是良好的取才制度,但是一項公平的制度。還未有聯考制度以前,曾經出現某醫學院可以用十萬台幣的代價進入醫學系就讀,在聯考制度成立之後,這種現象完全消失。五○年代臺灣有保送制度,它算是一項相當好的制度,成績好的學生,不必參加聯考就可進入大學之門,但它也出現弊端,南部曾有一家巨富,為了其子弟獲得較佳的成績,以聘家教的名義發給其子弟所有任課的教師一份與薪水等值的家教費,其中包括體育與美術老師,當然,他們只領家教費,不必做家教的工作,也因為有這種弊端,保送制度才取消。為了消除弊端才出現聯考制度,但這個制度實施幾十年以後,又有人認定它不是一個好制度,所以改成多元化入學。「申請入學」以及「推薦甄試」的確是個好制度,有些適合深造的人才不能適應聯考,他們可以透過其他途徑入學,然而要「申請入學」以及「推薦甄試」真正成為好制度的基本條件是大學教師都是聖人,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目前多數大學教師已有面對關說的經驗,將來有可能會出現一大堆弊端。好的制度卻夾雜弊端的出現算不算真正好的制度是見仁見智。在國外屬良好的制度未必適合在臺灣實施,臺灣出現的並不是教育問題,而是社會問題,有太多家長會將其子弟與人競賽的起跑點偷偷的往前移,不願與他人公平競爭,所以除了聯考以外,出現弊端是可以預期的。

 有人主張不要為了防止弊端以及公平競爭而杜絕多元化的入學管道,此說法若成立,就不必太在意賄選的存在,因為賄選的真正弊端就是不公平的競爭,以金錢取代其他競選的條件,他就像不法的家長以金錢幫助其子弟入學一樣,二者所差的只是賄選已氾濫成災,而以不法手段入學才將要開始而已。

〈作者陳茂雄為中山大學教授,臺教會會員〉

□N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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