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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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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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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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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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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裡,我與孩子們坐在樹下講故事,講完一個又接一個。突然有一小孩問我:「怎麼你講的全是日本童話,你又不是日本人!」
這話提醒我,我不是日本人,哪來這許多日本童話?對了,是在幼稚園裡,可是那時候我的年齡還不懂日本話呢!
但我清楚記得日本老師講故事的模樣!還比手劃腳配合各種動作。如果我聽不懂,如何能在幾十年後講來給我的下一代聽。
小時候究竟什麼時候已經學會聽日語,就好比後來的孩子們什麼時候聽懂中國話,難道語言對小孩子是不用學就會的!若不是這樣,在我腦子裡怎能留下這許多日本的童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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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復興時期的大師達文西在翡冷翠已是鼎鼎大名的畫家時,拉斐爾還是正要出道的新秀。某日達文西偶然見到拉斐爾正在作畫,對他年紀輕輕已有不凡畫藝,而自己卻經過多年研究才有這成就,心裡十分好奇,便問他跟什麼人學過,回答竟是:「我自然而然就會的,為何需要人教呢?」
達文西無法理解何以拉斐爾沒有人教就懂得畫,而且如此出色。拉斐爾一樣難以明白為什麼達文西一定要有人教,而且還得要研究之後才能把畫畫好。
兩位天才彼此無法了解,問題出在哪裡?那就是方法吧!一個是有路可循,可以明說的方法;一個在沒有路之前己先找到了方法,因此連自己也不知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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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那布與父親興來一起飲酒唱歌,直唱到兩人醉倒在地。次晨他在睡夢中聽見父親在屋外又大聲唱起來,見他已醒開口就問:「是歌聲把你吵醒,你說剛才唱的歌和昨晚唱的是否一樣?」
那布回答:「雖是同一首歌,但卻不一樣。」
父親過來拍他肩膀說:「那就對啦!這才是我們的歌。」接著又說:「我們的音樂是歌、唱合一,不是先有歌而後才唱。你在學校裡照著譜唱歌,離了譜就錯了。我們的歌隨興而起,隨時在創作,這才是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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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學敏雄,初中時有一天他大哥的朋友到家來,才見面就知道他叫什麼住在哪裡,初時以為是大家皆能辦到的事,日久才知道是他異於常人的能力。
好一陣子還很得意,不時會露一手來炫耀,逐漸地開始懷疑自己是什麼精靈,從心裡害怕起來......
畢業後投考高中,功課一忙把這種事也忘了,日後又想起來竟發覺那能力已消失無蹤,長大之後他告訴我,這是人的潛能,像一個蓋子在偶然間被打開,又在偶然間蓋上了,做人只有這樣才能回到社會中過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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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里法 |
畫家,美術評論家。
一九三六年生,台北市人。師大美術系畢業後,一九六四年到法國巴黎學習雕刻,一九六八年轉赴美國紐約研究美術理論與美術史。他的《日據時代台灣美術運動史》、《和阿笠談美術》,是觀照美術發展的見證。謝里法的畫與文,幾乎齊名。繞經地球返回台灣,現在定居台中。
《台灣出土人物誌》
╱謝里法(前衛出版社)
這本書的前提是「被埋沒的台灣文藝作家」,介紹了因為特殊歷史命運而不盡為人知曉的畫家劉錦堂、陳澄波、郭雪湖;雕刻家黃土水、范倬造;工藝家張秋海;詩人王白淵;音樂家江文也。一九八○年代出版的這本書,反映了台灣文化重建運動的形跡,為台灣藝術和文化的矇矓史頁,擦拭了一面探照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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