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足球原聲
孤槍俠
2002/10/14 第342期
英國殖民末期以一連串虛無主義搞笑電影走紅的香港藝人周星馳,去年推出十分叫座的功夫動作喜劇【少林足球】,不但收起既往的無釐頭招牌,劇中神化的少林功夫與上海時代廣場的場景,還頗具吹捧新統治者的意味。縱使如此,中國政府因為電影述及該國的社會黑暗面,而禁止此片於其內陸地區上映。未能席捲中國市場的【少林足球】,今年暑期卻搭上世足賽的熱潮於日、美等國大賣。

伴隨電影上映而發行的原聲帶CD,在美、日商業電影市場是經常性的作法;然而香港電影商一直未將原聲帶CD視為必需品,各國電影配樂迷面對無緣上市的【少林足球】原聲帶唱片,著實扼腕許久。日本艾迴(Avex)唱片幾經交涉買下了黃英華(Raymond Wong)為該片所製作之配樂的版權,在九月底由其旗下的廠牌Cutting Edge獨步全球發行了【少林足球】的原聲帶。如果您是音響發燒友,這張CD可是會令你失望;香港所提供的母帶不夠精緻,聲音悶悶的,甚至可以說不如MP3的音質。若不甘一擲千金,僅換得不太理想的音質,不妨在觀賞DVD時,順道留意一下這些有趣的音樂。

以譜寫流行歌曲為主的黃英華,在電影配樂領域較不為人所熟知。過去他參與過【梁祝】、【新上海灘】配樂的共同製作,亦擔任杜琪峰電影【談判專家】、【暗戰Ⅱ】、【槍火】等片的配樂工作。此次為營造【少林足球】的功夫英雄氛圍,黃英華應用近十年來於好萊塢表現十分搶眼的漢斯季默(Hans Zimmer)使用在【黑雨】等電影的音樂語彙,並如同季默早期的作法,單純以合成器模擬管絃樂音色完成製作。

【少林足球】中國風味濃烈的開場音樂,氣氛類似出現在【黃飛鴻】裡的古調「將軍令」,也是貫穿全劇的主題;相對於振奮人心的大鼓節奏,改裝自葛利格「皮爾金」裡的「索爾維古之歌」,描述少林好手流落街頭之「功夫」段落,以電吉他、口哨的音色表現淒涼與孤寂,而「索爾維古之歌」的本尊,則撐起了「在樹下」的愛情場面。

幾個改編季默作品的樂段,更見黃英華向這位配樂家取經的痕跡;出現在「最後的比賽」、「勝利」與「獎盃」等段落的悲壯旋律,由【獅子王】片末「榮耀石之王」中一段昂揚的過門旋律取材,黃英華將季默短短三十秒的手筆柔焦處理,再加上【火戰車】般的電子打擊節奏,成了少林子弟在球場上的光彩。

近年來,「季默風」似乎成為各國動作片配樂的顯學,韓國李東俊(Dong-Jun Lee)擔任配樂的【魚】(Swiri / Shiri, 1999)是另一個明顯的例子;黃英華以「季默法則」堆砌出來的音樂對【少林足球】的熱場效果功不可沒,但較缺乏新意的手法也讓這部作品與今年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最佳原創音樂獎項絕緣。撇開仿冒或學習的爭議,即使僅把黃英華的創作視為編輯,也比一干窮極瞎搞的電影剪貼音樂來得有誠意。

日本的出版業向來豐富而多元,並有其獨特的發行品味,日本版唱片,經常成為各國愛樂者最終的救贖;由【少林足球】配樂CD側標「日本獨佔發行」的字樣,我們看到這個海洋國家的自豪。各大唱片集團全球發行的專輯,到了日本,不但重新被編號、改版,增加註解,日本分公司甚至依本身的見解,另行整理錄音母帶。

我們可以不認同經過HS-2088等技術處理後的音色,卻無法不佩服日本人對資料收集整理的能力與用心。台灣擁有成熟的光碟生產技術,樂迷卻長期對所謂的台版片缺乏信心,對照於日本,其國產CD售價較進口版本高昂,國內的出版商是否從中得到某些啟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