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碎碎念】在黑暗中漫舞 直搗內心深處的痛
文╱李心怡
2000/10/10 第237期
 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痛苦的悲劇電影。看完《在黑暗中漫舞Dancer in the dark》之後,強烈的情緒侵襲而來,除了難過之外,還是無法抵擋的難過。
 其實,在電影放映過程中,腦袋就已經糾結在一起了,心頭也宛如破了一個洞,血慢慢地流了一地,直想奔逃而出。導演拉斯馮提爾晃動的手拿機,成了他的招牌,也讓我的頭昏了一整天,還有人說看到「想吐」。故事已經夠慘了,晃動、灰暗的畫面更是讓《在黑暗中漫舞》一片愁雲慘霧。但也更對照出,璧玉「躲在黑暗中漫舞」的那個美好的歌舞世界。
 拉斯馮提爾從《醫院風雲》、《破浪而出》、《白癡》到《在黑暗中漫舞》,都維持一貫的風格。主角都是社會底層的小人物,而且是有缺陷的小人物,有著不容於一般社會價值觀的行為。拉斯馮提爾一向被稱為「怪導」,總是企圖顛覆原有的社會價值體系,他不斷扒開上層大人物仁義道德的外衣,歌頌底層小人物那種近似愚蠢的天真。
 飾演警察的大衛摩斯說,「拉斯對混亂不安有一種崇敬」,正是拉斯馮提爾每一部片子的風格。熱心助人的警察,為了錢可以翻臉不認人。這一切都是人性的黑暗面使然。充滿矛頓、衝突的故事,包準你看完後,思緒一片混亂。所以,看拉斯馮提爾的片子,一定要留一段空白的時間,好讓自己整理思緒與心情。
 「她不是在演戲,完全只憑自己的感覺,這對她很痛苦,對我們大家也很痛苦。」拉斯馮提爾如此形容璧玉在《在黑暗中漫舞》的表現。璧玉的表演,也是令人深感痛苦的主要原因,她已經完全成為「瑪莎」,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天真,或者應該說是愚蠢。她只能在幻想中,成為歌舞劇的女主角,滿足自己的願望,逃避現實殘酷的傷害。
 《在黑暗中漫舞》雖是悲劇的結局,拉斯馮提爾的結束方式卻很乾脆。它除了讓人難過,更是令人震撼。絕對不是那種會讓人哭哭啼啼出場的煽情結局,它帶給你的難過是藏在內心深處的痛。也就是說,你會痛很久。這就是拉斯馮提爾成功的地方吧!
 怪導與怪女的組合,使得《在黑暗中漫舞》在國外早已引起廣大的回響。但本片的評價實在是非常地兩極化,有人深受感動,也有人認為太「白癡」了。而台灣的影評,掌聲則大大地蓋過了噓聲,讓我實在不敢大聲說,「我覺得很難看」。只能心虛地小聲自言自語。
 若真要問我,這部片倒底好不好看。我只能說,我個人不喜歡這樣灰灰暗暗的畫面,主要還是我對歌舞片沒興趣,而歌舞的部分卻是本片的重心﹔這也就是我心虛的原因。
 我想,我不會再看第二次。但如果我還沒看過《在黑暗中漫舞》,衝著拉斯馮提爾的名字,還是不得不去看。那種感覺實在太痛苦了。不過,如果沒看過的話,你又怎麼感受那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