弭仇恨慰人心 黃國倫天光傳愛
陳金萬
2006/09/28 第549期
台灣被媒體及政客用仇恨餵養這片土地,弄到大家彼此對立,認知不同的人壁壘分明;從未參與群眾集會演唱的黃國倫,終於站在台上,用歌聲來傳播愛、希望和安慰。

好久不曾出現在螢光幕上的音樂製作人黃國倫,在台灣社主辦的「我們在向陽的地方│愛、希望、台灣之光」集會活動獻唱「天光」一曲,優美的歌聲傳遞愛與希望的訊息,充分發揮消弭仇恨、撫慰人心的效果,讓飽受壓抑的現場民眾大受感動。加上民視新聞台剪輯出來的現場MV連續播送,使他頓時之間成為全台最熱門的國產「療癒系」歌手。


愛與希望 歌聲傳播


從未參與群眾集會演唱的黃國倫,第一次的獻唱就選擇在人民最需要化解對立和心靈安慰的時候發聲,著實令人驚喜而有耳目一新的感覺。黃國倫表示,台灣被媒體及政客操弄到分崩離析,連人性基本的溫暖都蕩然無存,他們用仇恨餵養這片土地,鼓動無辜善良的人民走上街頭,最後弄到大家彼此對立,認知不同的人壁壘分明,使他決定要用歌聲來傳播愛、希望和安慰。


九月十六日當他面向凱達格蘭大道的民眾歌唱,回想起當初為施明德競選立委創作「天光」這首歌的心情,比照現在施明德為了拉陳總統下台不惜挑起紅綠群眾對抗的光景,不禁幾度淚灑台前。黃國倫說,「我恨貪腐,但我更恨法西斯的民粹!」因為貪腐有法可管,總統下台有體制可循,但法西斯民粹會站在道德及正義的高度鄙視法律,勢必造成社會的動盪不安。他希望這首歌不只是唱給綠營的人聽,也希望唱給紅營的人聽,如果施明德聽見了希望他能記起當年為民主奮鬥的許諾。


他反對以倒扁為名絕不終止的運動,他也厭惡為政者施政無能就找群眾慰藉取暖,他再說「我不挺扁,更不支持貪腐!」只是珍惜台灣得來不易的民主花蕊,不要讓它輕易被民粹的推手毀壞。黃國倫表示,既然大家都是愛台灣、要和平,只是某些認知不同,那麼大家又何必如此對立、彼此仇恨,政治人物是要幫大家來解決問題,結果政客不思此途卻要人民分顏色彼此對抗,這是毫無道理的,也是他所無法認同的作法。


本土意識 高中萌芽


講一口漂亮北京話的黃國倫,因為長期創作華語歌曲以及在被視為藍營大票倉的靈糧堂聚會(目前已經遷到另一間小教會),常常讓人誤以為他是外省人,其實他的父母親都是本省籍的福佬人,黃國倫說,以前被誤認為是外省人的時候,還會有一種「沾沾自喜」的感覺。在那段母語噤聲的年代,在學校講台語是要「掛狗牌」的,因此,他努力學習華語,參加學校的「國語演講」比賽,竟然得到全校第一名,能夠勝過外省籍的同學連他自己也感到非常訝異。


在黨國意識形態的強制教育下,大多數的人都是認同遙遠的中國,黃國倫的本土意識是在高中、大學時期,也就是前總統李登輝主政時期才開始萌芽的;有關台語歌的創作,則是在一九九一年他為二人團體「芝麻龍眼」製作專輯的時候開始的,那是新台語歌創作流行的年代,而他也剛好趕上了這一波熱潮。


一九九五年施明德參與台南市立委選舉,邀請黃國倫為他創作競選歌曲,這時正好是黃國倫音樂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許多他所創作的暢銷金曲都創下了百萬張唱片的銷售佳績。與黃國倫一同創作「天光」的作詞家李昆城表示,當時創作的理念就是要從回顧台灣歷史的角度由悲情寫到盼望,不動怒、不帶仇恨、要用愛和歌聲來帶給民眾希望和未來。他知道黃國倫在創作之前都會先禱告,所以他把基督徒在世上作光作鹽的熱情都放入歌詞的創作之中,基本上就是一種台語聖詩的創作筆法。


創作拍檔 與有榮焉


自詡是文字工人的李坤城強調這首歌並不是為施明德一個人寫的,因為他並不推崇個人英雄主義,這首歌是為了整個美麗島世代犧牲奮鬥的人所寫的,包括高俊明牧師和許多為了藏匿施明德而被捕入獄的人所寫的,而他們當中大多數都是基督徒。雖然李昆城並不是基督徒,但是他深刻感受到他和黃國倫的合作關係,是來自於上帝奇妙的安排,因為「天光」這首歌基本上就是在傳達基督徒為台灣平安禱告的一種心情。


居住台中的李坤城雖然沒有參加九一六的集會活動,但是透過新聞轉播看見民眾表情深受感動的畫面,以及接聽許多友人、牧師來電向他索取樂譜要在合唱團裡練唱此曲的消息,讓他大為振奮,他充分肯定黃國倫在民眾最需要情感慰藉的時候獻上溫暖的歌聲,以創意的歌唱表現來替代對立的情緒升溫。所以他很榮幸參與了「天光」的團隊創作,也很樂意繼續以「無償提供」的方式來支持黃國倫長期以來默默從事的公益活動。


全能藝人 做對的事


當電視媒體以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時間播送泛藍陣營的倒扁活動,許多藍營藝人紛紛表態支持倒扁,無非是看準了中資媒體的強大宣傳效果,以便討好將來可以發展的中國市場。為了演藝圈中的私人情誼向來保持低調的黃國倫,選擇在必要的時候勇敢的挺身而出,無異是紅色冰風暴中的一股暖流;卻也因此遭受藍營網友在個人網站上無情的批評,有些人批評他是非不分、支持貪腐,但是他只想要上台傳達愛與和平的歌聲,就被仇恨陳總統的人批得體無完膚,好像去倒扁陣營歌唱是扶持正義,在反倒扁一方歌唱就是在為虎作倀,如此絕對二分法的善惡思維,已經失去了理性討論的空間。基於信仰的立場他堅決反對「人民的聲音等於上帝的聲音」的說法,因為一千九百多年前的耶穌就被人民的聲音送上十字架。


有人反對批評他,但是他收到鼓勵和支持的訊息更多,無論人多人少,黃國倫都堅持要做對的事情最重要。有「情歌教父」之稱的黃國倫創作的流行歌曲紅遍海內外,如辛曉琪演唱的「味道」、王菲演唱的「我願意」、黎明演唱的「半生緣」、蘇永康演唱的「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張信哲演唱的「不要對他說」 和「真愛一生」......等等,劉德華、郭富城、鄭秀文、歐陽菲菲、孫耀威、梁詠琪、范曉萱、張學友、萬芳和那英等人都曾演唱他的創作歌曲,粗估唱片銷售總額早已超過了幾千萬張,是一位兼顧詞曲創作和演唱實力的創作型藝人兼音樂製作人。


兩岸三地都有人向黃國倫邀歌,他也經常出入中國和港台之間洽公,黃國倫曾與反對台灣獨立的中國搖滾歌手徹夜長談四個小時的台灣史,最後終於讓他認同「台灣的前途應該讓台灣人自己來決定」,他鼓勵在中國的台商不要放棄向中國人解釋「民主自決」的原則,如此不僅可以保護台灣的安全,更可以加速中國的政治民主化。

天光三部曲 映照歷史的鏡子

「天光」這首歌曾經是1995年施明德立委候選人及彭明敏總統候選人的競選歌曲。施明德在選後對黃國倫道謝的時候說「我對25年的牢獄沒有恨,因為愛的力量才能超越一切」,黃國倫依稀記得那晚施明德的眼中閃耀著溫柔的光輝。

1999年921大地震過後的第二個月,黃國倫與春雨樂團到了災區演唱,慰問房屋倒塌的災民,當他們唱到副歌「天漸漸光,雲慢慢的散,悲情的土地,人在作天在看……」,感動的災民都從座位起立與他們大聲唱和的那一幕,他畢生難忘。

2006年黃國倫在螢幕上看見與陳總統誓不兩立的施明德,號召倒扁民眾說「不是你倒,就是我倒!」讓他看得膽顫心驚,不知道什麼事情非要讓施明德發動聖戰革命不可?難道是這10年的自由空氣讓施明德受到權力的誘惑而更加不平,還是25年的牢獄使他更能夠反躬自省而找到心靈的平靜?

「天光」一曲就像是映照歷史的一面鏡子,在三個不同的時期反映出不同的世道人心,又在緊急危難的時刻發揮安撫人心的療癒效果。台灣社將它訂為916「我們在向陽的地方」活動主題曲,特別製作了六種音樂版本,壓製成一片義賣單曲CD,有興趣典藏的人可以直接向台灣社洽詢(02-2396-0900)。(陳金萬)

◎天光歌詞

忍受悲傷的折磨,
走尋希望的光線,
流著甘願的血汗,
仰望喜樂的生命。
咱的青春是一首勇敢的歌,
咱的名惦惦寫在土地的心肝。

天漸漸光,
雲慢慢的散,
悲情的土地,
人在作天在看,
天漸漸光,
愛慢慢的湠,
溫暖的土地,
咱永遠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