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於挑戰
老包
2010/07/07 第期
親愛的讀者,上星期談到盧彥勳憑著永不放棄的精神,讓台灣之名在國際遠播,而「世界八強」的榮耀,也等於為我們沖淡了近年來,國共聯合陣線迫使台灣人大興心理自卑的霉氣。另外我也談到了我們社會有一種多數人奉行的「求田問舍」風氣,把個人的榮華富貴需求,凌駕在社會精神武裝之上,以致我們在尋求蛻變的契機時,一再遭遇難堪羞辱與挫折。

我無意藉「求田問舍」這一句成語說教,但我要提醒這幾年來走火入魔的某統派媒體,當年既能以「求田問舍」的震憾式標題,嚇阻老代表們無止盡的政治勒索,為何如今自己卻一路墮落,甘當國共聯合陣線的爪牙?自從十年前這一家統媒的創辦人去世之後,那種在一九九一年會以古典情操嚇阻深藍族群邪氣的風骨,就一去不復返了。近十年來,這一家媒體已從昔日的第一大報,慘跌淪為墊底,甚至易手給在對岸做生意的紅頂(紅色?)商人經營,成為一家運用台式語言在歌頌、包裝赤色中國的尾巴媒體,實在很可悲。當然,因為談到「求田問舍」的古典精神,我同樣也藉此提醒台派媒體,要重視自己的「國士」身分,也要先培養好超越求田問舍境界的能耐,才能帶領台灣人衝破世代難關。


日本人以其殖民台灣的經驗,稱台灣人乃「愛錢、怕死」之輩,我認為這是我們必須共同面對的課題。有錢是一件好事;猶太人很會賺錢,有了錢之後,就創造了一個令人驚嘆的以色列國家奇蹟,這是一個很顯眼的例子。然而「愛錢」和有錢不同,那是一個充滿諷刺與輕視的名詞。中國共產黨現在說「買台灣比打台灣便宜」,就是隱含諷刺台灣人愛錢的鄙視戰略。台灣的商人跑去中國賺錢,有錢之後回台買媒體,就開始推銷共產黨不戰而降台灣的洗腦式資訊。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事實,但以色列人會幹這種事嗎?──跑去敵國投資石油賺大錢(以色列是那個地區國家中,唯一不生產石油的),再回以色列經營媒體,每天向以色列人洗腦,要以色列向敵國投降?──全世界任何人都會告訴你,以色列人才不會幹這種丟臉的事,但當台灣人 在幹這種事時,我們為什麼習以為常?


或許這就是我們痛苦的根源。我們之中有少數人長期以來,為了擁有一個獨立國家,付出很多心血,但多數人其實是袖手旁觀的。公元二○○四年總統大選投票之前,曾有一場二二八牽手護台灣運動,近兩百萬人走向戶外預定路線,聲勢浩大,展現了國民意志。我認為那是僅有的一次盛舉,人們用含蓄的方式,表達他們潛在的盼望。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又令這些夢想壓抑下來,主流媒體的影響力,迅即躍出並掌控一切。在這裡我們大概可以描繪出一個社會互動方程式,那就是:當台派菁英大團結時(如牽手護台灣運動),透過一種含蓄的訴求(委婉表達擁有獨立國家的夢想),其能量是可以超越主流媒體的掌控力的。而在尋求大團結的過程,台派任何領導菁英,只要一出現鬆動的跡象,主流媒體也會很快介入,讓這一股鬆動的力量膨漲擴大,以破壞團結的意志。台灣主流媒體所特具的邪惡因子,於此可見一斑。


最近有朋友去了一趟對岸中國,他說在書局看到一本共產黨在二○○三年所出版,專門探討台灣「親綠媒體」的書,除了分析媒體背景,更多的篇幅是在探究刊登廣告廠商背景──「新台灣」周刊自然是被鎖定的對象之一。中國是一個沒有新聞自由的國度,它為什麼不去探究為數眾多的統派媒體,卻對所謂「親綠媒體」那麼感興趣?這當然就是統戰的手法。對於統派媒體,它並非刻意忽略或不研究,它只是不公開出版而已,因為在長時期的接觸與合作之後,那一部分已經成為他們的「家譜」了。而用他們想當然耳的觀點,探討所謂的「親綠媒體」,則警示的意味相當濃厚。


我們當然不能被這種威嚇所制約。而在我長年的觀念裡,共產黨的出招或什麼,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我們首要面對的,畢竟還是內部的正邪消長。我們不可能要求敵人來同情你或放你一馬,但卻可以要求自己挺直腰桿,挑戰大環境對我們的限制。就好像我一再提醒大家:就主流媒體的生態而言,我們是龍困淺灘了;但這不是要大家自我放棄,而是要大家去挑戰極限。最近大家在談論網球好小子盧彥勳的表現,那我們就應該記住一個重要的價值──盧彥勳為什麼受到國際輿論的欣賞與讚揚?那是因為他展現了「挑戰極限」的精神價值,且他又很純樸的表達了身為台灣人的光榮與驕傲。這兩項重要的元素,盧彥勳如果喪失其中任何一項,他在國際社會的分量,都將大打折扣。


挑戰極限的過程當然是痛苦的,然而一旦我們展現了集體意志,痛苦的過程就會化為文明的資產,也會逐漸獲得世人的肯定。


下次再談。